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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职称论文 原创主题:旧梦论文 发表时间: 2024-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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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武汉即将沦陷,景明琛与保育院的孩子们最后一批撤离,通过宜昌去往重庆.到达宜昌后,他们遇到了沈蓓和她的飞行员儿子阿月.由于滞留宜昌的人过多,船票申请困难,景明琛和蒋固北不得不四处想办法……

天还没亮,景明琛就被同事叫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给孩子们套上衣服和鞋子后,就直奔民生公司而去.

他们是去的,如今人多船少,民生公司承担着政府委派的中转重任,垄断了从宜昌到重庆的长江航运,每天都有无数人来这里要求乘船.景明琛他们到达的时候,看到民生公司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

蒋固北从民生公司走出来时,一眼就看见牵着孩子,盘腿坐在门外的景明琛.

她看上去没有睡好,眼圈发黑,头发蓬乱,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手却紧紧抓着孩子们的小手.蒋固北朝着她走过去,边走边脱下外套,对一旁的孩子竖起食指“嘘—了一声.他单腿跪在地上,把外套轻轻披在景明琛的肩上.

饶是他动作再小心,景明琛仍旧被惊醒了.她受惊般地骤然睁开眼睛:“蒋先生,是你呀.”

真要命,她有一双湿漉漉的,如溪边小鹿的眼睛,带着一点惊怯,像是突然听到了猎人的声.

江边的冷风驱散了困意,望着往来如织的船,景明琛忍不住抱怨:“我真不明白,硕大一个国家,怎么就眚不出一条给孩子们的船.”

蒋固北摇了摇头:“如今大半个中国的人都挤在宜昌,可以说现在的宜昌就是中国未来的希望所在.西南经济凋敝,人要入川,机械物资也要入川.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最多再过一个半月,长江下游就将进入枯水期,到时航运停滞,即使神仙也无力回天.要在四十多天时间里把大半个中国的人运到重庆去,卢先生也难得很啊.”

卢先生是民生公司的老板,景明琛常从父亲那里听说这位先生.她抱歉地对蒋固北说:“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发牢骚.对了,你像和这位卢先生有私交?”

蒋固北点点头:“算是吧,十年前我在上海做报关行伙计,常常要跑码头对接货船.那时民生公司初创,卢先生尚未发迹,我与他在码头相识,那时便觉得他定非池中之物.十年过去,果然如此.”

景明琛歪头看着他,这人的履历当真是奇怪,他的年龄并不比自己大多少,却仿佛已经经历过好几辈子的事情似的.

蒋固北看她眼神奇怪,摸了一把下巴:“你看什么?”

景明琛笑嘻嘻的:“没什么,只是突然很好奇你少年时候的模样.”

蒋固北“扑哧”笑了:“恐怕远不如你所想.”

景明琛觉得好奇,刚想追问,却被蒋固北岔开话题:“你们这样是不行的,我教你们一个法子,你先回接待站去,多带些孩子道来在民生公司门前表演,兴许孩子们的可爱能为他们争取到更多机会.”

景明琛茅塞顿开:“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回去带孩子们过来!”

她心急地转身就跑,脚下一打滑,险些摔倒在地上.幸亏蒋固北眼明手快,伸长手臂搂住她的腰把她给捞了回来.景明琛结结实实地撞进蒋固北的怀里,脸贴上他的胸膛.

她双手推开蒋固北,慌乱地说了一句“谢谢”,转身像小鹿一样跑远了.

蒋固北转身望着她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虚放在自己的胸口.景明琛推开他的时候,两只柔软的小手似乎在他的胸口上挠了一下,轻轻地,挠得他的心痒痒的.

他垂下眼睑,轻轻一笑.

景明琛回接待站和同事商量了一番,决定就按蒋固北建议的那样,编排几个节目,拉上孩子们一起去民生公司边表演边.

他们正在表演,突然间,一个老大娘牵着一个孩子的手钻进圈子里直奔景明琛而来,“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带着一口浓重的乡音:“求求你收下我家小三子吧.”

景明琛吓了一跳,仔细看那个叫“小三子”的孩子.他五官一团孩子气,至多不过十二三岁,神情却在竭力装大人:“奶奶,你跪他们做什么呀?我不要进什么保育院,我自己能养活自己,我也能养活你.”

老大娘向景明琛赔笑脸:“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求求像们,把我孙子也带去重庆吧.”

小三子犟着脖子唱反调:“我说了,我能养活自己!”

景明琛一脸为难:“大妈,不是我们不愿意收,但还是要尊重孩子本人的意愿……”

两方正在拉扯,只听一个熟悉又清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是怎么了?”

景明琛长舒一口气,擦了一把汗后回头跟蒋固北诉苦:“这位大妈想把孙子托付给保育院,但孩子自己不乐意.”

蒋固北打量着小三子:“就是他?”

他走近小三子,俯视他:“我听说,你有本事养活自己?”

小三子自得地摇头晃脑:“可不是.”

蒋固北冷笑:“我倒不信,你小小年纪,能有什么本事?”

小三子“噌”地站起身来:“你别小瞧人,我的本事不一定比你差!”

蒋固北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是吗?你有哪些本事,不如我们来比一下.”

小三子得意扬扬:“那你是必输无疑了.看你衣冠楚楚、脑满肠肥,一个有钱老爷除了会吃穿打扮,还会什么?”

景明琛忍不住“扑哧”笑出声,脑满肠肥?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蒋固北!

蒋固北回头瞪她一眼,景明琛吐了吐舌头,捂住嘴冲他扮了个鬼脸.

小三子继续吹嘘:“不瞒你说,别看我年纪小,我在上海滩可是已经混了两个年头了.江湖朋友们给面子,叫我一声‘妙手空空蒋三爷’.我还会功夫,是青帮陈老爷子的嫡传,我的赌技了得……”

原来他也姓蒋?景明琛一怔.

蒋固北打断他的话:“说那么多,不就是偷东西、抢劫和吗?”

小三子被他噎了一道,索性硬着脖子耍流氓:“是又怎么样?乱世强者为王!”

蒋固北点点头,脱下西装外套,往后一甩扔给景明琛:“好,那我们就比这三样.”

景明琛忙不迭地接住,顿时把蒋固北的温热气息抱了个满怀.她的脸红了,忙抬高手臂用衣服挡住脸.

只听蒋固北说:“第一局我赢了.”

景明琛忙放下手臂探出头来观战,小三子嗤之以鼻:“你怎么就赢了?”

蒋固北抱着手臂,闲闲地看着他:“你摸摸自己的口袋,看东西还在吗?”

小三子将信将疑地把手往口袋里一伸,随即尖叫出声:“你拿了我的怀表!”

蒋固北伸手拽过景明琛怀里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怀表:“是这只吗?”

他用手指挑着一只老旧的怀表转圈:“这就是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一只走偏了时间的怀表都这样当宝贝,你的本事还真是吓人得很啊.”

他是什么时候拿到的这只表?景明琛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蒋固北脱外套时先向小三子的方向甩了一圈.她本以为他是在耍帅,现在想来,恐怕就是在那时以外套为掩护拿走了怀表.

小三子朝着蒋固北扑过来:“你还我怀表!”

蒋固北身子微微一侧避开他,伸腿在他脚下一绊,小三子整个人猗吃屎一般朝地上摔去.蒋固北及时伸出右手抓住他的背心把他给揪回来,小三子则趁机偷袭,屈肘撞向蒋固北的胸口.蒋固北冷冷一笑,左手钳住他的手腕一扭,屈膝在他的背心窝一顶,迫使他整个人跪倒在地,再两手剪住他的双臂,单腿踩住他的脚踝,嘴里“啧—了一声:“青帮陈老爷子的功夫看来也不怎么样啊.”

小三子扭头跟蒋固北犟:“这两次都不算!你搞偷袭,不是君子所为!”

蒋固北嗤笑:“你一会儿要当流氓,一会儿要当君子的,做人能不能前后统一点?”

他把小三子搡在地上:“你只剩一次翻盘的机会了.”

小三子爬起来,吐了一口沙子:“好,三爷跟你赌!”

他摘下一直背着的包,包口朝下“哗啦啦”地倒出一堆骨牌:“咱们就来赌!”

蒋固北拧眉看着他:“生死当口,你背上一直背着的就是这个东西?”

小三子盘腿往地上一坐:“可不是?这可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蒋固北踢开脚下的腌臌,也盘腿坐了下来.

围观人群逼近,观看这一场奇特的江边博弈.

景明琛蹲在蒋固北身后,好奇地看他和小三子.赌局中的蒋固北神色异常严肃,越严肃便显得越英俊.她看着日光下的他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同时也忍不住担心.蒋固北的神情不见轻松,和前两场游刃有余的调笑全然木同,难道小三子真的赌技超群难倒了他?

她正胡思乱想,突然,蒋固北把牌一丢,挑眉笑道:“我赢了.”

小三子恼怒地把牌“哗啦”一推,暴跳如雷:“你出老干!”

蒋固北原本带笑的脸色一沉:“我若出老干,你一开始就会输.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赌徒也分上下品,像你这样赌输了便污蔑人出老干的,实在是赌棍里的下九流.”

小三子恶狠狠加气鼓鼓地看着他,半晌才泄了气,道:“好,你赢了,我认输.”

蒋固北眉毛一掀:“看来你很不服气啊.也是,输给我这样一个脑满肠肥,只知道穿衣打扮的有钱老爷,是挺丢人的.”

景明琛又是“扑哧”一笑.

蒋固北继续说下去:“你确实有些小本事,但不过都是些不怎么高明的鸡鸣狗盗的伎俩.做大事绝不可靠它,这些东西我过去比你更擅长.但我走到今天家财万贯,靠的可不是这些.”

小三子好奇起来:“那你靠的是什么?”

蒋固北面不改色心不跳:“哦,我找到了我的爸爸,他是个有钱人,我继承了他的遗产.”

小三子哼了一声,景明琛“扑哧”笑出声.

蒋固北不管周围的一片喝倒彩声,继续问道:“所以现在我给你一个有钱的爸爸,你要还是不要?刚才我赌赢了还没有拿彩头,我要的彩头就是一一你做我儿子.”

小三子愣住了,半晌,双膝一软跪在蒋固扎面前,乖巧地喊道:“爸爸.”

一直到人群散了,和蒋固北沿着江边散步的时候,景明琛仍旧止不住笑.

走两步她就笑一次,蒋固北索性停下脚步,等她蹲在地上笑够了才拉她起来:“有那么好笑吗?你都笑了快半个时辰了.”

景明琛一边笑一边擦泪花:“是很好笑啊.你为什么要说是靠有钱的爸爸发达的呢?”

前方道路泥泞,景明琛走得歪歪斜斜的,蒋固北伸出一只手给她搭:“小三子这个孩子,在上海跟流氓地痞混太久,心思已经长歪了,没那么容易正过来.直接跟他讲大道理是没有用的,只好先想个法子把人拉过来再说.”

景明琛注意着脚底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蒋固北走在她前面,脚印比她的要大许多,她踩着他的脚印走,这样就不至于跌倒:“说起来,你为什么对他那么上心?”

蒋固北望着远处的江面,眼睛里岚烟淡淡,仿佛有往事飘来:“看见他,我就想起了少年时的自己.那时我也和小三子一样,受了些蛊惑,满脑子都是成王败寇的想法.于是我瞒着南荞退了学去拜门生,后来进了赌场做事.偶然一次替客人上赌桌,我竟然发了一笔横财,从此便迷恋上的感觉.之后如果不是有人点醒我,恐怕我现在还在赌桌边厮混,做最的赌棍.”

景明琛十分好奇:“那是谁点醒了你?”

蒋固北微微一笑:“是一个赌客,他似乎就是冲着我来的,一来便要和我赌,我看他一副书生面孔,举止斯文……”

景明琛插嘴:“还脑满肠肥,看上去只会吃穿打扮.”

蒋固北作势要敲她的脑袋,唬得她脖子往后一缩.蒋固北无奈地笑笑,使劲揉了一把她被江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你呀.”

景明琛一把火从脖子烧到耳朵尖.

蒋固北继续说:“我瞧他不起,就应了战,头把赢了以后更是气焰嚣张.可没想到从第二把起我就开始连输,没过多久就输光了所有筹码.”

“没有赌徒会懂及时收手,我也一样.我输红了眼,只想翻盘.旁边又一直有人在起哄.如果不翻盘,恐怕我以后在赌场都没得混,所以我跟他说,我还要赌.”

“他笑了,一脸轻蔑地问我筹码输尽了,还能拿什么跟他赌.我咬咬牙,把手往赌桌上一拍,说就赌这只手.倘若输了,我就‘壮士断腕’给他看.”

景明琛惊呼一声,拿起他的右手反复翻看,确定没有缝合过的痕迹后才长舒一口气.

蒋固北说了一句“别闹”,反握住她的手,把她柔软细嫩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手掌里.他掌心的薄茧磨得她手心酥麻:“很不幸,我又输了.众人等着看我血溅赌场,我一咬牙,抽出就要切腕子.眼看刀刃就要切到皮肉,那人突然伸手拦住了我.”

“他说,一只手四两肉,有什么好稀罕的,切一盘当下酒菜都不够,他不要这种廉价彩头.他要的彩头是我这个人,要我听他的话,为仳做事.”

“我答应了他,但心里很忐忑,心里想如果他让我帮他卖、做拐子那可怎么办?不过还好,我的这些担心统统没有成真,你猜他要我干什么?”

景明琛摇摇头,蒋固北立马揭晓答案:“他要我回学校读书!”

景明琛惊叹:“这可真是个奇人.”

蒋固北含笑道:“可不是吗?我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听他的话,回了学校……”

听了他说,景明琛忍不住陷入遐想:十四五岁的蒋固北,一个对是非混沌的小赌棍,把一只手放在赌桌上当赌注跟人家赌……

蒋固北发现她心不在焉,问她:“你在想什么?”

景明琛挠挠脖子,她的头发长得有点长了,硬硬的发梢戳着脖颈,有些痒,又有些疼:“我在想,你的人生经历可真复杂,不像我,我长到十四五岁什么都没经历过,只是很平常地吃饭、睡觉、读书.”

蒋固北微微一笑:“那多好啊,经历复杂不见得是什么幸运的事.”

是啊,经历复杂算什么好事情呢?景明琛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孩子们,他们哪个不是经历复杂,但他们谁又想要这些经历呢?

想到这些,她不觉有些情绪低落.

蒋固北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微微俯下身,一只手虚虚放在她的头顶,望着她的眼睛,轻声说:“祝愿你这一生不必经历丰富,而人生幸福.”

到宜昌半个月后,无线电里传来式汉失守的消息,整个接待站那天的气氛都很压抑.武汉失守,宜昌彻底失去了屏障,近日空袭频繁,日本人决计不会放过宜昌.

早晨吃饭时,景明琛又发现小三子不见了.

同事都说这小子八成是逃跑了,不必管他就是.

景明琛却不肯:“人已经登记在档案里,我们就得对他负责.就算他真的是自己跑了,也要找到他问个清楚登记在册,要不然以后怎么跟他的家人交代?何况现在外面这么乱,他说到底也就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他那么像少年时代的蒋固北.

那天听蒋固北说起自己的少年时代,她觉得惊奇,也隐约有些遗憾.如果她曾路过他的少年时代就好了,哪怕只有一面之缘,她也会尽力给他一些温暖.

她想着小三子会不会去找蒋固北了,便去了蒋固北下榻的饭店.

听说小三子不见了,蒋固北也一脸惊讶.他迅速穿上外套:“我和你一起去找.”

他们从早上找到黄昏也没见到小三子的影子,景明琛心里着急没看清脚下,脚一崴跌坐在地上.蒋固北蹲下来扶她,看见她一脸的失魂落魄,便安慰她:“你已经尽力了,没必要自责.”

景明琛揉着脚踝怔怔地掉下泪来:“我不是自责,我只是想起了小三子的奶奶.她为了小三子能活下来,一大把年纪却向我下跪.这让我想起了我妈妈,她离开武汉前哭若求了我好几次让我跟她一起走,我却那么狠心,指责她做人自私只管自己.其实我自己才是个顶自私的人,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点,连母女亲情都不顾,还满心觉得自己很伟大……如果我真的死在了宜昌,想想对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你怎么那么自私_…”

蒋固北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蒋固北背着她回了接待站,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从文像小麻雀一样奔过来:“景妈妈、蒋爸爸,小三子哥哥回来了!”

景明琛一惊,从蒋固北背上跳下来,一瘸一拐地跑进接待站.

小三子果然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还带来了几个孩子.

看见景明琛回来,他站起身来兴奋地跟她介绍:“景妈妈,这几个是我的小兄弟,都是些没爹妈的孩子,咱们保育院能把他们也收下吗?”

原来他是去找自己的伙伴了,景明琛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笑着去摸他的脑袋:“当然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蒋固北就黑着脸把小三子拽到身边,厉声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你景妈妈今天找了你一整天?”

小三子心虚地辩解:“我又没跑出去干坏事,我是为了……”

蒋固北打断他的话:“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做错事就是做错事,错了就要受罚,你认不认罚?”

小三子一咬牙:“好,我认罚!”

蒋固北环视四周,从灶台旁抽出~根粗细适中的木柴棍,小三子苦着脸伸出一只手并摊开手心.蒋固北一只手抓着他的手指,一只手握着木柴棍打他的手掌心.景明琛看着不忍心,劝蒋固北:“别打了,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保育院孩子.”

蒋固北没理她:“你别管,我是他爸爸,我有权管教他.”

景明琛被他一激,头脑一热脱口而出:“那他还叫我一声妈呢!”

她说完才觉得失语,一把火烧了满头满脸.

蒋固北握着木柴棍的手一愣,片刻后扔下木柴棍,拽着小三子走出了接待站.

他拉着小三子一直走到江边才停下来,父子俩沿着江岸坐下.小三子拿红肿的手掌心对着江风吹,嘴里直呼痛.蒋固北的脸色这才柔和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他:“给你.”

小三子接过去一看,面露惊喜:“新怀表!是送给我的吗?”

蒋固北笑了:“你那只1日怀表时间都走偏了,可以扔掉了.”

小三子宝贝般地举着怀表迎着夕阳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半晌才揣进怀里,小心翼翼地问蒋固北:“你为什么……”

蒋固北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打你,是因为你不守纪律让你景妈妈着急了:奖你,是因为你记着朋友,是个好孩子.”

“去年在开封,因为从文偷跑,你景妈妈回去找他,险些送了命.你记得朋友是好事,但不该一声不吭就自作主张.你进了保育院就是保育院的一分子,要服从集体纪律.最重要的是,不能给你景妈妈添麻烦.”

小三子乖巧地回答:“我知道错了.”

沉默了片刻,他又问蒋固北:“我能不能跟你走?”

蒋固北摇摇头:“不行,你得留在保育院,我有任务交给你.”

小三子好奇:“什么任务?”

蒋固北神秘地一笑,俯身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帮我看着你景妈妈,随时向我汇报情况,赶走她身边的狂蜂浪蝶,别让她有机会红杏出墙.”

背后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呢?”

蒋固北回过头去,景明琛正站在不远处歪若头疑惑地看着他们.小三子抢答:“没什么,爸爸在教育我要听景妈妈的话,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景明琛蹙着眉头:“是吗?古里古怪的,走吧,要吃晚饭了.”

蒋固北忍笑拍拍小三子的肩膀:“跟你妈妈回去吃饭吧.”

小三子乖觉地跳起来,声音响亮地回答:“好的,爸爸!”

十月底,景明琛终于带着孩子们登上了去往重庆的船,蒋固北则提早两天随蒋氏货船先行南下.

南下重庆这一路还算顺利,轮船顺水而下,经西陵峡、巫峡、瞿塘峡,过南津关转黄陵庙.数日后的一个清晨,景明琛从睡梦中醒来,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前面就是滟预堆!白帝城到了!”

景明琛匆忙披上衣服奔出去,在十一月江上新鲜潮湿的冷风里打了个寒战.她扒在船舷上望着眼前的江水与两岸的绝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到了,眼前就是刘备托孤的白帝城了.

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入川了.

从奉节城到重庆还有几天,几天后,他们终于踏上了重庆的土地.

景明琛有生以来第一次到西南地界,来不及欣赏重庆风貌,就带着孩子们匆匆赶到重庆保育院,然后发现这里早已经人满为患.

景明琛带来的这一批孩子,保育员领导商量后决定过两天送往乐山的保育院.

半夜有人来敲景明琛的门,是小三子.他一脸焦急地说从文发烧了,浑身滚烫.

累明琛跑到宿舍一看,从文已经热得跟火炭似的.她回房取了自己的一件毛皮斗篷给从文裹上,再抱起他对小三子说:“他烧得很厉害,我得送他去医院.”

已经是二更天,保育院里的其他人都睡了,街巷也悄然无声,景明琛抱着从文走了好几里路才赶到医院.

去急诊室挂号时,景明琛才发现自己出来得太匆忙,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

她只好问值班护士:“出门忘记带钱了,能不能先给孩子看病,我马上回去取钱.”

对方颇不耐烦:“小姐,我们可是要照章办事的.”

景明琛赔笑央求道:“我不是想赖医药费,只是孩子病得厉害,能不能先给他挂上水,我立刻回去取钱.”

对方冷笑:“我可不敢,说回家取钱结果把孩子扔在医院不管的今年我们已经遇到好几个了,我们这儿是医院,不是孤儿院.”

景明琛一咬牙,撸下手腕上的镯子推到窗口:“我用这个抵押总可以了吧!”

自从上次蒋固北把这只镯子作为礼物相赠后,景明琛就一直戴在手腕上,从未摘下来过.

值班护士是个颇时髦漂亮的小姐,自然也认得货,看到镯子时眼前一亮:“也行,我就做个好人,先替你垫上,你要是不拿钱来赎,这镯子可就归我了.”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有一只手越过景明琛的头顶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把几张钞票推进窗口:“收钱、挂导,镯子不押.”

景明琛扭过头看,蒋固北正一脸阴沉地看着她.他那么高,两条手臂越过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环住,她完全落在了他的影子里.景明琛讪讪地说:“谢谢你了.”

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蒋固北的脸色阴沉,景明琛心虚地搭讪:“是小三子去找的你吗?”

半晌,蒋固北才“嗯”了一声:“想必景小姐是怪我来得多余了?你那么有本事,哪里用得着别人帮忙?”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只镯子:“上次你要卖了它给保育院筹款,这次又要抵押它充挂号费,看来你也并不怎么喜欢.既然不喜欢,那我收回便是了.”

景明琛以为他在开玩笑,讪笑着探身去抢镯子:“我哪有,不过是事情紧急……”

蒋固北却将手一缩,反手把镯子揣进怀里.

景明琛傻了眼,没想到他竟然是认真的!

来不及与他争辩,走廊尽头突然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景明琛循声望去,许久不见的妈妈和大姐正风风火火地走过来.她一惊,忙迎上去,走到半路就被妈妈和姐姐抱了个满怀.

妈妈一边轻轻地打她一边哭,景明琛费力地扭过头去,发现蒋固北已经不见了.

拗不过妈妈和姐姐,景明琛回家吃了一顿饭.

令景明琛揪心的是,父亲病了.

父亲年逾花甲,本就是个文弱书生,南来一路饱经风霜,不免落下点病.自入川后他就小病不断,这两日更是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

景明琛坐在床边满心愧疚地一边喂他吃药,一边想起方才和母亲的争吵.母亲的意思是给她在政府找个文职,不要再做劳什子的保育院老师了.什么老师?说穿了不就是保姆!自己家里有父母不供奉,却跑去吃苦受累照顾别人的孩子,图的什么!她已经顶着连天炮火把人送到了重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景明琛当然不肯,如果说当初进保育院是因为小梁军官和自己那点“朱门酒肉臭”的、幸运者对不幸者的愧怍,那在经历了这许多艰难后,她倒是真对这群与自己同生共死过的孩子产生了感情.她天天听他们喊“景妈妈”,感受着他们的信任和尊敬,仿佛真的成了他们的母亲.

她对自己的父母有愧疚之心,因此小心翼翼地同父亲说:“爸爸,对不起.”

景先生宽容地一笑:“有什么对不起的.当年我不也是把你爷爷奶奶的话当耳旁风,硬要跑去日本留学,参加什么革命,把你爷爷奶奶吓得要死.”

他把手放在景明琛的手背上:“囡囡,人生来不是为了对得起哪个人,而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心.”

半晌,他又叹息道:“我对你们姊妹兄弟没有别的期望,只是盼望你们能珍重性命罢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靠枕上,出神地望着窗外.

景明琛知道,他是想起了二姐.

距离上次见到二姐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月,母亲说二姐忙得很,已经有两三个月没着家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两天后,景明琛带着一批孩子向乐山保育院转移.惊奇的是,她竟然在队伍里发现了蒋固北.

蒋固北咬着烟,搂着小三子的肩膀:“累小姐做人这么粗心大意,我怕要是您自己上路,还没到乐山就把我儿子给弄丢了.正好,阡陌如今也在乐山,我要去看他,顺带着给你们做个保镖吧.”

他的弟弟蒋阡陌在武大读书,年初时武大也迁到了乐山.

景明琛觉得奇怪,他和蒋阡陌同父异母,听明宇所说,蒋固北和小妈的关系恶劣得很,对过世的蒋老先生也是颇多怨气,怎么倒是和这个弟弟关系不错?

但无论如何,多一个保镖总是好的.

蒋固北一路护送着他们到了乐山,下船后大家便步行去乐山保育院.到乐山的时候已近黄昏,大家又饥又渴,困倦得像打了败仗的溃兵.景明琛前后跑,一会儿提醒这个不要打瞌睡,一会儿又提醒那个手抓紧,蒋固北蹙眉看着她:“你这样不行的.”

他解下自己的背包,蹲下身子从包里翻出一大捆麻绳:“你让孩子们排好队,咱们用麻绳系住他们的手腕拴成一串,这样无论如何也就不会有人掉队了.”

景明琛佩服地看着他:“你真厉害,连这个都想到了!”

蒋固北一边给孩子们系麻绳,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我们做商人的嘛,总是会步步为营.”

他在拿第一次见面时她的话嘲笑她呢,景明琛的脸不禁红了.

蒋固北却牵着绳子走到她面前:“抬高手.”

景明琛莫名其妙地举起双臂:“干什么?”

蒋固北屈腿蹲下,双臂环道她的腰,把麻绳在她腰上绕了一圈,再结结实实打了个结:“你看你,跟他们也没什么区别,捆上你是怕你走丢啊.”

景明琛低头看自己腰上,他打了个蝴蝶结.

蒋固北扯了扯手里的麻绳:“走嘞.”

他牵着这一串“蚂蚱”往前走,夕阳晚照,树影婆娑,这位于西南深山中,被岷江、青衣江、大渡河所环抱的乐山小城尚未受太多战火波及,在晚风与余晖中透出世外桃源般的心旷神恰,不远处飘来岷江上船工号子隐约的歌声.

“船到滩头——嗨嗨——水路开.

王爷菩萨一一嗨嗨——要钱财.

你要钱财一一嗨嗨——烧给你.

保佑船儿一一嗨嗨——过滩来.”

景明琛被蒋固北用绳子牵着往前走,她望着他的背影.蜀地湿热,又连日劳顿,蒋固北不顾仪表,只穿了件衬衫,此时衬衫被汗湿了一半.他挽起袖子,手里牵着一根麻绳,平日精心打理的发型此刻也是乱糟糟的.可景明琛却觉得,比起他衣冠楚楚的时刻,此刻的他更加英俊动人.

走到半路,天突然下起了雨,景明琛忙让孩子们从各自的背包里拿出伞来.然而风大雨疾,很快就有人被风雨抢走了手中的伞.

蒋固北把自己的伞让了出去,自己则冒雨前行,没走几步却觉得头顶被伞遮住.他回过头,只见景明琛紧贴在他身后,努力伸长手臂用伞遮住他的头顶.雨水顺着伞骨消下去,滴落在她的眼睛上.她抹了一把雨水,傻乎乎地冲他笑.

蒋固北的心蓦地一悸:“傻瓜,我不怕雨淋.”

景明琛却很固执:“我再也不想看你被雨淋了.”

蒋固北挑眉:“那既然这样……”

他屈膝蹲下身来,双臂向后穿过景明琛的膝弯把她背起来:“这下两个人就都不用被雨淋了.”

蒋固北就这样背着景明琛往前走,一柄伞遮住两个人,一方晴天小世界,把凄风冷雨隔绝在外.景明琛趴在蒋固北的肩头,蒋固北问她:“你说再也不想看我被雨淋了,难道你见过我淋雨?”

景明琛乖巧地“嗯”了一声:“我见过,那一年在墓园,我其实也在.我看见你淋雨,看见你跪在地上哭,那个时候我很想去给你撑伞,却没敢上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淋雨,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哭,但是我知道,我再也不想见你被雨淋了……”

蒋固北笑出声:“原来是这样……那一次,我在墓园里我父亲的墓碑旁看到了一块墓碑.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吧,我少年时在赌场里遇到过一位贵人,他拯救了泥足深陷的我,让我回到学校,但后来有一天,他突然不见了……”

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他只感受得到扑在后脖颈上均匀的呼吸.景明琛太累了,已经在他背上睡着了.

蒋固北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没关系,我的故事,你还有一生的时间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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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 农药管理条例(连载四) 第三十四条农药使用者应当严格按照农药的标签标注的使用范围、使用方法和剂量、使用技术要求和注意事项使用农药,不得扩大使用范围、加大用药剂量或者改变使用方法 农药使用者不得使用禁用的农药 标签标注安全间隔.

2、 农药管理条例(连载二) 第三章农药生产第十六条农药生产应当符合国家产业政策 国家鼓励和支持农药生产企业采用先进技术和先进管理规范,提高农药的安全性、有效性 第十七条国家实行农药生产许可制度 农药生产企业应当具备下列条件,并按.

3、 头号粉丝(连载2) 已经说好了明天一早走,十四临时改变决定让小白有点不能接受 还好凌玉恒大哥哥从中调和,最后这对表兄妹一起送十四去了汽车站 因为周董返场三次,所以洲城的演唱会结束时间很晚 他们三个人一起下楼时,旁边体育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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