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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是何人相关电大毕业论文范文 与对面是何人方面硕士学位论文范文

分类:论文范文 原创主题:对面是何人论文 发表时间: 2024-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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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静

1

坐下来后,徐兰才发现坐在对面的人有些特别.她无法确定对面的人是男是女.短发,是男人一样的短,耳朵完全暴露出来,薄薄的,透着浅浅的天光.挡住额头的头发稍长,没有女性细密柔滑的样子,不是特意剪成的齐整,有些蓬松.宽松的蓝色外套,胸脯平整得像一面安静的墙.指甲大的青色扣子扣到脖子下的第二颗,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唯一能显出女性特点的是脸,淡眉小嘴,稍尖的下巴,皮肤白净,看不到皱纹,喉结似有若无.一双手,既没有男性的粗骨节,也没有女性的纤细,总之,看不出明显的性别特点.岁数呢,三十岁的样子,也许更大一点.对面的人是跟谁来的,她不知道.她打电话给其中一个女伴,在这家商店碰头,当时她只顾跟认识的女伴说话没注意到她(他).什么时候坐下的,她想不起来,好像她一坐下她(他)就在对面坐着了.对徐兰来说,一个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多少有点毛病.徐兰瞥她一眼,脸渐渐漫上鄙夷的神色.

没过一分钟,徐兰的心思就不在对面的人身上了.儿媳会弄出个什么来,谁也不知道,没办法的,只能等.在哪儿都是等,在那儿,心会等绿的.

对面的人说话不多,偶尔浅浅一笑,搭上一两句,说话声既不粗重,也不柔嫩,完全没有男性和女性的特点,但清晰,软和,不管谁的耳朵听了,都像敷上一块棉花.

桌面一阵稀里哗啦后,开始了笃笃的响声,

唯有对面的人轻拿轻放,像拿到一个易碎的瓷器.

徐兰,你家儿媳几点送去的?徐兰右边嘴唇涂抹得血红的女人打出一个幺鸡,问.

一个小时前.饭刚吃完,就叫起来了.徐兰低头调整面前的一排.对面的人已经整理好自己的牌,她两手交叠放在腿上,带着盈盈浅笑看着她们手上和嘴上忙碌.

这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红唇女人问.

第二个,大的五岁了.徐兰端起身边的纸杯喝口茶水,没停手上的动作.

大那个是姑娘还是儿子?

她看了对面一眼说,带刀疤的——不是刀把.她身边的两个女人捂着嘴笑,对面的人没笑.如果对面的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她会说得更难听一点.

对面的人看看商店外巷子里白花花的阳光,不时走过几个行人.这是个僻静的巷子.

你也是,儿媳都要生了,还约我们打.徐兰左边的女人说,她穿一条绒布花色裙子,右手的无名指上带着一个绿莹莹的戒指.

有儿子和他丈母娘在呢,要那么多人干什么,又不是拔河.她脸上没表情,说得云淡风轻.

她身边的两个女人呵呵笑着,右边的那个把红嘴咧得好长.对面的人微微笑一下,那笑渐渐淡下去,淡到原来柔和的样子,如果把这些柔和聚拢来,是有笑残留在里面的.这笑面对任何事物,没有确切的含义,又有无尽的含义.

徐兰瞥一眼对面,低下头抓牌,心事在抓握间忽闪着,前面就是一个孙女了,她不想儿媳再生出第二个姑娘,如果还是个姑娘,打算都已经想好了.但愿这次不是.就因为在医院苦等那个结果,她受不了那份折磨,才约人出来打牌.

2

杨氏的老姐妹蹲在灶前往炉膛里添柴,炉子上的黑铁壶还没冒热气.他三婶,两壶水够不够?杨氏提着黑铁壶把水灌进暖水壶里,问.够了.老姐妹把一根柴丢进炉膛站起来,我去看看咋样了.她从厨房出来,进了二成媳妇的卧室.二成坐在床边,微蹙着眉,看看屋门,又看看床上自己的女人,目光是绷紧的,像一只探寻的手,可又不知道要抓住什么.女人微闭着眼,嘴里轻声哼叫着,两缕长发搭在脸颊上,他刚想把它们拨开,三婶走进来.二成你出去,我给她瞧

瞧咋样了,杨氏的老姐妹走进来说.

二成走到院子里,女人的哼叫声传出来,他的心被叫声提起来,一直提着,心都被提疼了还在叫.他掏出一支烟点上.杨氏端着一盆热水进屋里去.里面的哼叫缓下来,他的心也跟着落下一点.

没过两分钟,女人的叫声突然密起来,也越来越亮,像一把锋利的刀,把院子里的阳光砍削得七零八落.女人的叫声又像一根缠人的绳子,把二成的心捆得紧紧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不过,他从这叫声里期望是男娃的力量促成的,女娃应该没有这样的力气让女人叫得房屋都发颤.哥哥和姐姐都没生一个男娃,希望自己的女人能争气,生个男娃,往后的日子有个仰仗处.特别是母亲,她的晚年心情,全给那几个女娃败掉了,再生个女娃,不晓得她会咋样.他走到场院边,打开左边一道木栅门.这是个菜园,一畦青菜和一大片豌豆苗正在成长.叶片上蒙了一层灰,有些蔫了,可现在他没心情给它们浇水.一只阉母鸡跳到木栅栏上,走钢丝似的,小心地保持平衡,向菜园里张望,准备往下跳.二成向它挥手,它微扬翅膀,跳到场院里.女人的叫声没有停.看来是快了.二成走出菜园,他真希望母亲或三婶叫他进去帮忙,可她们没叫,他不好进去.

孩子是杨氏拽出来的,她要看看,老天爷是不是有意为难她.老大媳妇生了两个姑娘,二成姐姐在邻村生的也是两个姑娘,杨氏巴望二成媳妇第一个是个男娃,可结果没如她的愿.那时,她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一声不响把一碗荷包蛋顿在二成媳妇面前,转身就出去了.看着杨氏出去的背影,二成媳妇就想哭.那女娃自从生下地后杨氏就很少抱过,刚走稳路时,在堂屋里的饭桌下撒了一泡尿,她拽起手臂就在女娃屁股上一阵猛扇,女娃尖利的叫声能把脑袋刺穿,小脸挣得发紫.杨氏对二成媳妇动辄黑下脸,说话夹带棒,二成媳妇气不过,跟她吵过几回.

孩子下身刚出现,杨氏一下就蔫了,手也落下去,孩子的一双脚还挂在产口,双眼闭着,身子软软地扑在母亲的大腿下,像经过长途跋涉,到了终点,已筋疲力尽.杨氏立身走出屋.她真想把孩子塞回去,如果可以的话.身边的老姐妹说,多好的娃娃,白白净净的,说完拉出孩子,剪掉脐带,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一下,嫩嫩的哭声从小嘴里蹦出来,整个屋子都青嫩了一回,可在杨氏听来,比刀片还锐,耳朵削得生疼.老姐妹托着她的头和腿放到盆里洗.坐在房檐下抽烟的二成听到孩子哭声,猜想是一个女娃,看到母亲撇着嘴,事情已经很明朗了.他原本一张混乱焦灼的脸,阴沉下来.杨氏说,这还能要么,一个又一个总是这样,二成,我以前说过的,是个姑娘不要了.又是一个不争气的,杨氏把她掐死的心思都有.二成埋着头说,随你.语调平缓,是任其处置的意思.他也想过,如果是个女娃,不想要了,只是不知道怎样处理.

孩子的啼哭再次传出,刺在二成和杨氏的心上,更坚定了杨氏的决心.她在院墙脚拾起一只撮箕,走进里屋.孩子已经安静下来,老姐妹把她洗好,正用几块布片包裹着.孩子还是闭着眼,小嘴撮动着,嫩嫩的粉红舌尖抹抹嘴唇又缩回去.二成媳妇虚弱地躺着,额上的汗还粘着几根头发,脸色灰白,心里压着一层黑沉沉的雾,看着婆婆拎着撮箕走进来,她知道这个姑娘保不住了,如果硬留下来,以后自己不知要受多少气.想想一个活生生的姑娘就这样没了,全身像浸进冰水里,泪水止不住流下来.他三婶,给我,杨氏说.老姐妹见她手里的撮箕,明白了,说,大嫂,算了,留着,她也是一条命呢.他三婶,莫拦我.老姐妹没把孩子给她,摆在二成媳妇脚边.孩子还撮动嘴唇,想吃奶的样子.二成媳妇看着那孩子,呜呜地哭起来,杨氏抱起孩子放到撮箕里,她没说一句阻拦的话,眼看婆婆端着走出去.杨氏在屋外听到二成媳妇的嚎哭声,这嚎哭并没有挽留住她的脚步.她在孩子脸上盖一块毛巾,再倒扣一把撮箕,扭头向屋里丢下一句话,现在心不硬,以后日子咋过?老姐妹挓挲着双手,啧着嘴,多好的娃娃.她呆站了半分钟,走出屋,对还坐成树桩的二成说,二成,给你媳妇杀只鸡.二成站起身,我还要抄地呢.说完去抬犁赶牛,出了院门.二成的三婶只好亲自

捉鸡.

二成媳妇哭了一会儿,声音小下去.她不想再哭,嗓子哭烂了也哭不软那老不死的心,这个二成,跟他妈就是一样,心都长到屁股上去了.

中午的阳光静静地铺展在田野上,孩子不哭不闹,好像睡着了.杨氏走的是田间小路,田野里只看到两三个人.

3

红唇女人把目光从自己的牌滑向徐兰的脸上,徐兰,你现在,我看着也就三十多岁,哪像个有孙女的人.

绒布裙女人的话对徐兰很受用,昂起头说,要说漂亮,我十七岁时候,不是吹,全镇怕也没几个.那时我在镇上卖米线,我老公就是那时跟我好上的.

他是不是天天来吃米线?绒布裙女人笑着说.

是啊.

三个女人说笑的时候,对面的人没搭一句,只是静静地打牌,偶尔跟她们笑一下,很浅.徐兰看一眼对面,她一直不知道她是谁,她想问,但又没有一个恰当的机会,一个人打扮成这个样子,看着就不顺眼.对面的人看到她的眼神,脸上升起更稠的笑意,把腰挺得更直了.徐兰见那笑容,心里莫名生出一些恨意:笑什么,不男不女,也有资格笑,是我早躲在家里了,还出来丢人.对面的人知道,她的脸在跟自己的脸较劲,她想到两个武林高手用内功隔空对峙.

手机唱起“妹妹坐船头,哥哥岸上走”的歌声.徐兰打开身边毛线手袋,掏出手机,在键盘上摁了一下凑到耳朵上.

生了没有?生娃娃哪有不疼的?

徐兰打完电话说,儿子说,儿媳妇疼得受不了.

你去看看嘛,红唇女人说.

咋整医生比我有办法,还有两个大活人在那儿呢,再说,女人不疼,哪来的功劳.徐兰举起眼睑瞥一眼对面,像有意说给对面的人听.对面不作回应,还是一向柔和的表情.徐兰继续出牌,脑子游到别的事上.女人能做什么,不就生个儿子;前面就有一个孙女了,这次再是个姑娘,我可不要.第一个孙女刚满月的时候回老家,儿子他大姑、姨妈只说这眼睛生得像哪个哪个,连抱都不抱一下,如果再生下一个姑娘,怕连看都不会看了.想当年,如果不是自己生得好看,哪会找到现在的老公,如果找个农村人,村里人会看得起你?不把你踩在脚下就是烧高香了.想想那些,徐兰的脸沉下来,刚打出一个门板,发现还有一对门板在最右边,她捏着拳头捶了一下桌子边沿.绒布裙女人问咋了.今天不是打牌的日子,她说.

我要的就是这张牌,绒布裙女人*面前的.

4

杨氏回到家时已是傍晚.老姐妹从厨房里走出来,大姐,娃娃丢在哪儿?杨氏赌气地说,男女山的树林里.横亘在安达村对面的山就是男女山,山上树林茂密,山顶有两棵高大的榛树,比别的树高出许多,它们相距一百来米,在村里远远看,很像“男女”两个字,整面山像一本横立的书.村里人都说,这山就是有关男女的大书,因为这个,村里人把它看成神山,没人敢上去砍一棵树.

这也怪不得我,怪她投错人家,杨氏对老姐妹说.老姐妹啧啧嘴,长叹一声,大姐,二成媳妇什么也不吃,哭了一天.过两天就好了,杨氏说.

过了两天,二成媳妇没像她说的好起来,仍不吃饭,连一口鸡汤也没喝.

第三天中午,估计那孩子也该没了,杨氏抬上一把锄头往院门外走.她还没走到山脚,前面横斜的一条路上走来一个人,她开始也没留意,直到这人走到面前,她才发现,这人既不像男人又不像女人,白色运动鞋,一件带扣子的灰色外衣,头发比一般男人要长一点,眉毛淡淡的,稍弯,脸上白嫩.杨氏走一段路后回头看,那人沿着小路向西边走远了.她刚走进林子,隐隐约约传来孩子的哭声,心里一震,走近几步,哭声更亮一些,胸口随即像被什么抓住了似的紧起来.她迈开脚步,折身回去.

还在哭呢.她对正在喂牛草的二成说,语调里有浓重的不快.二成停下手里的动作,瞥她一眼,走到屋檐下坐着抽烟,每一口都吸得很深,好像全身力气都用上了.整个下午他在村外的田地里走,把村里的田地都走遍,他觉得脚步停下来自己就会喘不过气.杨氏喂鸡喂猪,它们吃食,她呆呆看着,猪四处蹿,像没看见,猪拱倒猪食桶,猪食淌得满地是她才醒来似的赶忙过去.傍晚,二成回到家,对母亲说,走,你跟我去看看.临走前,杨氏不忘把锄头扛到肩上.

路上遇到回家的村里人,如果问他们干什么去,杨氏说,豆田被水淹了,得排开.母子俩走到山脚,西边的小路走来杨氏看到的那个人.她(他)走到插进山脚的路口,停下来坐在路边的一个大石头上,眼睛散淡地看着四周.杨氏回头看那人一眼,二成也跟着回看.杨氏对二成说,中午她就看到这个人走过那条路.这人咋又在这条路上了?二成没说什么.

俩人走进树林,听到婴儿微弱的哭声,似有若无,几乎被树叶的沙拉声掩埋,稍大点的风就能把它吹散.俩人呆站几秒,接着往里走,来到婴儿面前.她被薄薄的几块布裹着躺在撮箕里,撮箕摆在一个大青石下.孩子眼睛已经睁开,青嫩的面颊上趴着一只蚂蚁,脸明显瘦了,小嘴青紫.二成弯腰摘去脸上的蚂蚁,把她抱进怀里,敞开衣襟包裹着,转身往树林外走.母亲急煞眼,留在这儿,过两天就好了.儿子没听她的,只吐出一句:能好么?她只好跟在后面.走出林子的时候,那人还坐在石头上.两人走到她(他)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柔和,眼睛看着远处.二成也觉得奇怪,这人很难看出是男是女.石头上的人见有人看自己,站起来向西边走去,身体笔直,步子轻飘飘的,听不到一点声音,仿佛踩在云朵上.

娘俩儿把目光收回来,往家里走,只要看到远处有人向自己走来,就避开走另一条小路.

5

你那戒指多少钱买的?徐兰看左边的女人手上的戒指问.对面的人瞟一眼那个绿莹莹的戒指.

便宜,只是两千多.

差不多了,不过跟你老公的工资比,只是九牛一毛.他到一万了吧?

没有,只是千,绒布裙女人说.

你咋嫁得这么好啊,一嫁就嫁给信用社,徐兰说.对面听到这句有毛病的话,脸上的笑稠密起来.你老公也不差啊,农业局副局长.绒布裙女人避开工资.

可工资哪有你老公高,就因为他工资低,我想去上个班,他说别去了,服侍好他就行了,既然他这样说,我落得闲.徐兰还是说工资的事.

你老公从镇上的农科站出来,几年就当上副局长,厉害了.绒布裙女人说.

男人不厉害,咋行啊.徐兰打出一只五饼.

说的也是.我老公也不让我去上班,我想在小区里扫地,活计轻松,他说,家里又不是没你吃的饭,你去扫地,我的脸要摆在哪儿.绒布裙女人碰吃了她的五饼.

说这个,我嘴都不敢开了.红唇女人说.

你老公也不差啊,办公室主任,徐兰说.都是官太太,对面的人暗想,她伸手在桌上轻轻捉起一张,插进自己的牌中.

听说,你老公前妻前一个是国土局副局长,真的?绒布裙女人瞟一眼红唇女人说.

是啊,比他职位大的女干部,红唇女人拧开随身带的一个壶喝一口水,说.

咋离了?徐兰问.

他说,跟比自己职位高的女人过日子,自己觉得不自在,他受不了,红唇女人打一张牌出去.对面的人向红唇女人看过去,目光深邃,像要把她刺穿.红唇女人看到对面人的目光,但不知道她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男人.

沉默了几秒,徐兰看对面一眼,你家娃多大了?三个女人把目光投向对面的人.

大的十岁,小的四岁.

总的几个?徐兰追问.

你也是,现在能有几个,最多就两个.绒布裙女人说.

三个.对面的人说,手抓起一张牌.

娃他……你对象在那儿上班?徐兰问,终于逮到一个机会,她不想轻易放过.

我还没有对象.

娃是哪来的?徐兰总要问个究竟,目光定在对面人的脸上.

抱养的.对面的人脸色沉下去,自己碰到一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徐兰不管她(他)的脸色,另两个女人看向她(他),等待着这个关键问题.

你像查身份的.对面的人很后悔来打自己不喜欢的,决定这一把结束就走,可转念想,这未免太明显了,再过半小时走.

那我就不问了.徐兰笑了一下.

红唇女人的胡了,这次是上花.“妹妹坐船头”的歌声又唱起来,徐兰弯腰打开毛线手袋,在手机上摁了一下,贴到耳朵上.徐兰微张着嘴,脸色渐渐暗下去,总是姑娘,不要了……我说了算……我过去跟你说.她快速把手机塞进毛线手袋,不打了,今天霉透了,从头到尾,没胡一把.

生都生下来了,乱养着.绒布裙女人说.是啊,现在你送给哪一个啊,难道丢到大街上,红唇女人也劝着.

没落到你们头上,你们才这样说.徐兰站起身,过两天我请你们喝茶,走了.她提着毛线手袋大步往商店外走.对面的人快步去赶徐兰,没几步就追上了.红唇女人觉得奇怪,她的脚步那样快,竟然没有一点声音,两边的衣角在风中浮起来,她的身体像被张开的衣角托起似的.

那个是哪个,就是看不出是男是女的那个?红唇女人问绒布裙女人.

我也晓不得,我约人的时候,她跟来的.

这人长得怪中性的,红唇女人说.

你说哪样?绒布裙女人睁大眼睛问.

红唇女人没回答她,眼神涣散几秒后,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说,我想起我老公的同学说过一件事,在近城小学,有两个女娃也是留着短发,穿着不男不女,还说家长也是那样一个人,今天这个难道就是那两个女娃的家长?

6

娘俩回到家的时候已是黄昏,二成把孩子抱进屋里.女人看到布包里露出的小脑袋,倏然从床上坐起,伸着双手迎着,鼻子一缩,抽抽噎噎哭起来.孩子回到怀里,她慌忙解开衣襟,把塞进孩子冰凉的嘴里,并用衣襟包住她,边哭边抚她柔软稀疏的头发.孩子像沉浸在一片乐土之中,安静地躺在她怀里,嘴一直没有离开她的.孩子一阵阵用力地啜,微微的疼痛阻止了女人的哭泣.一只饱满的渐渐收缩着,女人换另一个.三四分钟后,女人的两个像泄气的气球.

村里人都说,这姑娘,以后有福了,三天哪.

女孩五岁的时候,她的漂亮就已初见规模,肥嘟嘟的圆脸上常甜甜地笑着,一双眼睛如水晶般清澈透亮,脑后的头发扎成两只羊角.那时,她常和村里的小姐妹们在巷子里踢用蚕豆叶或短布条做成的毽子,头上的两个小羊角随着蹦跳如两只小手欢快招摇,咯咯的笑声荡进巷子深处.有时,她从家里的针线篓里翻出一块布头,学着妇女们刺绣,或花鸟,或虫鱼.

进学校的那天,是母亲带她去的.老师问女孩叫什么名字,母亲还没说,她脆脆地抢着说,兰兰.母亲说,兰兰是小名,学名还没有,老师给起一个.老师问女孩父亲叫什么,女孩又抢在母亲前回答,我爹叫徐二成.老师被这个可爱的女孩逗乐了,呵呵地笑两声,随口说,就叫徐兰吧.母亲说好.兰兰张大眼睛,小声说,徐兰,好像自己要跟一个陌生的名字永远做朋友,觉得新奇.

上了学的徐兰,学习一直都好,每次考了好成绩她都告诉父亲和母亲,但他们只笑一笑,并没有一句表扬的话.杨氏在一旁像没听到,远远地走开了.徐兰没有得到预期的表扬,灰了脸,低头坐在凳子上,抱起脚边的小猫一遍一遍抚摸它的鼻梁.

徐兰听到村里的女伴说,她出生后被丢在山里,后来又被抱回来.一个男孩说,你是被山毛驴(狼)吃剩的.徐兰圆睁双眼,你才是喂山毛驴的.那男孩一连说了几次山毛驴吃剩的,徐兰气急,上前一把将他推进一条小水沟里,男孩哭起来,她赶忙跑回家.她问父亲,自己是不是真的丢在山里后又抱回来的,二成将她搂在怀里说,没有,不要听别人乱说.

有个女伴再提这件事时,徐兰说,我爹说没有,以后哪一个再说,我撕烂他的嘴.后来,伙伴们都只敢在背地里说.如果是大人对她说,山毛驴吃的.她就鼓着眼珠说,你才是山毛驴吃的.大人讨个无趣,只得讪讪地笑.

徐兰到五年级的时候就回来了,母亲劝了几次都没用,二成和杨氏什么也没说.徐兰就这样回来了.

她十七岁时,一米六五的个子,不胖不瘦,下巴圆圆,皮肤水嫩嫩的,小小的嘴,眼睛里像汪着一潭清亮的水,就连妇女们看上几眼,嘴里的渴也能解,整齐的刘海弯弯地刚覆过额头,轻轻软软的,像精心装饰的细密流苏.

徐兰在镇上摆了个米线摊.来吃的人很多,一天下来,二三十元的进项是有的,那年月,这可是一笔可观的收入.米线摊常有一个年轻人来吃,来第二次的时候,徐兰就知道他是农科站的职工.有时在傍晚,他来帮她收摊,还送她手绢之类的东西.

一年后两人结了婚.没几年,男人调到县里的农业局,还当上了副局长.

村里人对二成说,你姑娘有福了,你两口子养了一个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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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 江苏:线上不见面线下面对面 作为首批22 家跨省异地就医联网省份之一,江苏省人社部门以民生为本,按照“省内省外协调推进、数量质量同步提高”的原则,推动异地就医直接结算工作落到实处 便民新招,办理备案&ld.

2、 植物保护:何人点亮一抹绿 研究植物的实验室居然是一片蓝色我这样向学姐吐槽 而学姐淡定推一推眼镜,示意我往窗外看,啧,一片葱翠的水稻 植物保护这四个字似乎听起来十分高大上,毕竟又是植物,又是保护,可是只有深入其中,才能明白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