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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发表论文 原创主题:流过家族身体的水滴论文 发表时间: 2024-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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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念青,女,祖籍上海,1967年出生于西安.有作品发表于《延河》《陕北文学》《枣庄日报》《信息时报》等报刊.

某年

楼梯间所有的影子一起在墙上翻腾,巨大的、毫无规则的黑块像趴在墙体上的怪物,忽而左忽而右,忽而上蹿下跳,那些平时安静的自行车把儿,也开始在墙上张牙舞爪地动荡.

一楼与二楼楼梯转弯处,冷冷的月光从窗子透进来,窗框上那些参差的玻璃碴儿越发显得尖锐,好像要将这喘不过气的场面挑破,我这才注意到那天的月光,是灰色的.

大人们游行还没回来.此刻,他们应该正手握红宝书、高喊口号在灰色的月光下行走,欢庆伟大领袖发表的最高指示.停电后的楼里异常安静,除过我紧张的呼吸,便是那单调而有节律的、棍子敲打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一点点朝这边压来.

我慢慢将身子靠向墙,紧贴在墙上的手心渗出了汗.一楼楼道里的幽光越来越亮,而我感觉到身后的影子一边在疯狂地摆动,一边又在不断膨胀,几乎要将我吞掉.

再过一会儿,他就要出现在视线内了.我侧着身子,贴着墙缓慢地往楼梯上挪动,不敢发出声响.

一级、两级……光越来越亮,沉闷的声音也越来越响.我微微哆嗦了一下,随即像猫一样迅速跳到另一侧楼梯的扶手下蹲着,这样他就不容易看到我.

墙上影子晃动得越来越大,连刚才那些被放大的自行车把这会儿都成了怪物.

他就要走过来了!我屏住呼吸,将头伸出扶手,紧紧盯着楼梯口的一侧.

这时,一盏煤油灯的尾部呼地甩了出来,紧接着又缩回去,再甩出来的时候,拎着煤油灯的手、粗重的棍子和那条跛着的腿一起出现,几秒钟后,他整个人已走出了楼梯口一侧,完全在我的视线内.

他姓苟,是楼里除了几个已经萎缩的老头老太外,唯一不用出去参加最高指示游行的成年人.我们住的这栋筒子楼一共三层,有七八十户人家,但似乎没谁在意过他,我能听到的关于他的一切,都很不确定,只知道他是五保户,于是全楼里面不管谁提起他时,就直接说“五保户”,听的人也就明白指的是他.而很长一段时间,我根本没搞懂什么叫五保户,以为是“无保护”.

一次吃晚饭前,姐姐跟我说,今天看见五保户脸上都是血.

我好奇起来:“他被谁打了?”心理突然很希望听到这个人身上能发生点什么特别的事情.

“不是.”姐姐一边往桌上放碗筷,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好像是自己摔了一跤,正好我放学回家看见,那张脸,简直吓死人了.”随后又补充一句,“本来就那么难看!”

“挺可怜的.”我说,“可他为什么老是一个人啊?”

“谁知道啊,都说他从江苏来的,丽丽还说,从来没谁看过他,也没人给他写信.”

丽丽是姐姐的同学,住一楼的第一家,紧挨着大楼的侧门,和五保户则隔了两家.我们上学时候喜欢走一楼侧门出去,所以也每天会经过五保户家.

五保户的门总是死死闭着,门上的玻璃被报纸糊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丝毫光亮,这使我对这个人产生强烈的好奇.我曾问过丽丽,他做饭吗?丽丽说,当然做了.我又问丽丽,他和你说话吗?丽丽摇摇头,好像回答这个问题时,自己也不能说话.

“姐,你跟他说过话吗?”我突然想起丽丽的回答,就想知道姐姐有没有跟他说过话.

“没有,我才不跟他说话呢,他身上一股骚哄哄的味道.”姐姐把最后一双筷子放好,随后应了妈妈的喊叫去端菜上桌.“丽丽说他是孤儿.”

“那他为什么是跛子?”我以为姐姐会知道更多关于五保户的情况,而这以前从来没人愿意与谈论五保户.

“丽丽没说过.”

这时妈妈将另一盘菜端了过来,我忙问,“妈,五保户为什么是跛子?”

妈妈一怔,大概没想到我们会在谈论五保户.“听说是抗美援朝时给炸掉的.”她随口回答,“好了!好了!吃饭!管那么多干啥,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唯一一次关于五保户的话题就被终止了.

不知他每天是如何打发日子的,其实,也没人关心.而我却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神秘,对他又害怕又好奇,还有点隐隐约约的可怜.

在一楼楼道里经常会碰到五保户,那是他去公共厕所或水房.如果正巧是在楼梯间或者水房的位置,我便能看清他的样子:个子不高,小平头,面色苍白而浮肿,眼睛深陷,鼻梁很高,但鼻孔大得非常抢眼,半张的嘴很宽阔,微微翘着.一年四季都是一身绿军装,胸前和袖口闪着油光,凸出的肚子将衣服顶在前面,以至上衣最后一粒纽扣总是开的,露出裤腰处乱七八糟的一堆,非常邋遢.更奇怪的是他总斜挎着一个军书包,不知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好像很舍不得褪去.

不过更多时候,都是在黑黢黢的楼道里,借着远处侧门的光,看见一个拄着木棍的轮廓,一跛一跛朝我迎来,我就小心翼翼靠在一边,低着头让他先过,怕撞上他也怕看他.只有一次,在我等他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在我前方停住了,我抬起头,借着水房那边透来的光,发现他在对我笑,我立刻紧张起来.

“放学了?”我听见他在问,赶快又低下头,心里突突跳着,不知该怎么办.

“怎么不说话?”见我不回答,他又问,“你很怕我吗?”

我开始考虑是从他身边赶快过去,还是掉头往回走.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几层啊?”停了几秒钟,见我还是不答,又说,“你为什么要怕我呢?”

他身上难闻的气味突然飘来,我往后退了一步,见他在军书包里翻着,随后拿出一颗糖递过来:“你每次都给我让路,谢谢你!”

“我不要!”我努力从嘴里挤出三个字,掉头往回跑开.随后听见他叹了口气,凝滞片刻,才又响起沉闷的棍子声.

我不清楚这算不算和他说话了,如果算,这也是我第一次和五保户说话,我没有对姐姐和丽丽讲起这事儿,我怕对他的隐约同情被她们发现,我不想遭到她们的奚落.

后来还发生了一件事儿.

一次下午放学,我经过侧门进入幽暗的楼道,看见前面地上横着一道的微光,走近才发现五保户的门竟是虚掩的.

下午两节课放学后,大人们都还在上班,楼里非常安静.强烈的好奇让我放慢脚步悄悄走过去,刚靠近门边,从门缝里就飘出一股气味,直冲鼻子.

我定神往里看,五保户的窗户和门一样,糊满了报纸,由于是下午,强烈的阳光透过报纸让房间有了光亮.屋里空荡荡的,窗下的一张大床上,五保户背朝门坐着在摆弄什么,身边卷着一团乱糟糟的被子.床旁边是一张破旧的课桌和一把同样破旧的方凳.桌上有一个收音机和随意放的两个碗.床脚靠墙的地方,并排摆着两个书架,满满登登立着些书,虽不知道是什么,但这是我能看到的最整齐的地方.

就在我想将脸再贴近门框时,门却突然悄没声地开大了些,我惊得赶紧侧身立在墙边,等待沉闷的棍子声.

半天不见动静!原来是自己过于紧张,头顶开了门却没察觉.现在这样,我几乎可以看到屋子的一大半了:从窗户拉到门顶的那根绳子上,乱七八糟搭着衣服和毛巾.门边的地上,一堆已经蔫了的*旁,有个面袋子松垮垮耷拉着,看样子里面没多少东西.

这时,他嘴里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两个手臂还在不停摆弄着什么,我瞪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突然朝一侧僵硬了起来,也就在这时,我惊讶地看到,他左手攥着一个物件像是女人的花短裤,而他身体前方,隐隐约约像是个没穿衣服的布娃娃.

正在疑惑,楼梯间传来说话声.五保户突然停下,猛地回头.我一身冷汗,赶快向楼梯跑去.待说话的人走出楼口,我听见楼道内传来棍子敲地的声音,片刻的停顿,门便被重重地关上,又一阵短促而沉闷的声音停止后,四周就安静了下来.

煤油灯随着他的行走又一次摆动,整个楼梯间的影子们也继续在张牙舞爪、天翻地覆.

假如不是这一天晚饭前,发生了一件轰动全楼的事情,我绝不会在听见棍子声后就躲在楼梯口等待.

下午放学后,楼里三个让大人们头疼的男孩,不知怎么从五保户的家里偷出了那个光身子布娃娃,任五保户站在自家门口急得乱喊,他们不但不理会,还一边大声喊“狗,来拿啊”,一边拎着娃娃的胳膊或腿,从他头上你扔过来我扔过去地戏弄,直到他急疯了,操起棍子要打,那些孩子才互相抢着往楼外跑,直到把布娃娃撕扯得粉碎丢在地上.

晚饭时,五保户站在楼道里边哭边骂,楼梯口围了好些孩子,被这场景吓住,不敢吭声,楼道里各家的大人们只管低头做饭,没人说话,也没人劝,直到孩子们一个个被叫回去吃饭.

这时,学校大喇叭传来通知,伟大领袖刚刚发表了最高指示,要求全校职工及家属马上集合,领取小彩旗出去游行.

大人们刚走不久,就停电了.孩子们在灰色的月光下玩累了,也纷纷摸黑回家.

我正是在准备回家的时候,在楼梯见了他的声音.

他左手拎着灯,右手拄着那根又粗又长的棍子.从我有印象起,他就一直用着这根与他差不多高,却像甘蔗那么粗的“拐杖”,现在它表面泛着润泽的光,同样泛光的,还有五保户的脸——灯光下,我看见他还在流泪.

他走过另一侧墙后,楼梯间顿时暗了下来,等他拐进厕所,棍子声也停了.

楼梯上只剩下灰白的月光,一切安宁下来.我蹲在楼梯上,心还在狂跳.下午发生的事情,让我突然想过去和他说说话,但停电的楼里,黑黢黢得让我感到异常恐怖.

声音又来了,伴着一些微光照过来,我慢慢地站起来,等着.

他走到楼梯口,似乎看见了我,停了一下.我怔怔地望着他,他深陷的眼睛放出幽幽的光,我想开口说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嘴.煤油灯下,我看见他嘴唇微微蠕动着,却什么也没说,两行眼泪又无声息地从他脸上滑下.我冲他微微笑了一下,他把头转过去,继续往家走,楼梯间墙上的那些影子又开始张牙舞爪.

重重的关门声后,什么声音都没了.

三天后的下午,我放学回家,见五保户的门大开着,一些人正在忙碌,里面却已经空了.

五保户喝药自杀了,就在停电的晚上.

他死的时候一个字都没留,什么也没穿,却将红宝书撕开,一张一张盖在身上.他的残腿边,是那个被撕碎了的布娃娃.

第二天上学路上,丽丽追上我,略带兴奋地说:“你知道吗?我妈说五保户被定成流氓了!”

“流氓?”我惊异极了,“为什么?”

“洪斌和李亮妈妈晒在外面的花短裤,是他偷的!”

欢喜

天渐渐暗了下来,那女子还在前面不远处走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走了一天山路令我十分疲乏,但我还是决意跟着她再走一会儿.她总要休息的吧,我想.

透过月光,此刻我只能看见一个幽幽的影子在移动.整整一下午,她都与我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让我始终没能看清她的容貌,只在她几次短暂回头时,感到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很难形容,有点勾人魂魄.女子一身合体的黑色衣裤,加上乌黑的长发,走在山间显得格外婀娜,尤其是每跨一级台阶,臀部和腰身便或左或右地扭动一次,令我有些心猿意马.

其间两次,我试图与她搭讪.我冲着她喊:嗨!一起走好吗?

她回头看了看,并不响应,继续往前走.

我想我也许应该追上她,这空寂的山中,一个女子独自行走,令人感到疑惑.可每当我加快步伐,她也不声不响地加快了速度,而我在歇息时明明看见她已走远,却又会在某个转弯处再次出现.

此刻,开始有浓云聚集.面对即将到来的夜晚,我边走边猜想她会作何打算,甚至设想了她会主动要求住进我的帐篷,因为我确定她没有任何一件随身什物.

或许是一种挑逗吧!发现她没有任何随身物品时,我预感到这个夜晚会有一些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

这是我第二次进入空明山.

许多年来,寻找那尊传说中的石雕欢喜佛,始终成为我一个念想.欢喜佛是藏传佛教密宗的崇拜偶像,寺院里并不少见.可在无人问津的荒山野岭,倘若真有这样一尊石雕,那无疑是一个有价值的发现.

八年前的夏末,我第一次踏进空明山深处,去探寻传说中的欢喜佛.

那天天有些阴郁,到了中午,就下起了滂沱大雨.我懊悔没听山下人家的劝告,执意进山.山风凄厉,我紧紧裹着雨衣,深一脚浅一脚往上走.

远处有了滚雷.这样的天气,在山里是很危险的.眼前空蒙一片,视线被拦在二十米之内.风雨吹打下来的树叶,伴着山风的怪叫不时刮在脸上,我开始忐忑,可往回走和继续前行是一样的危险.

在一处独木桥边,有一块悬空伸出来的石头可以躲雨,我正疲惫不堪,便打算歇息后继续前行.或许过会儿雨会小些,我侥幸地想.

快走近时,我突然发现石头下有人!定神看去,像是个乞丐——他安详地靠着石头盘膝而坐,前面一只空碗,似乎没发现我.我迟疑片刻,走过去,正想打招呼,却见他挪了挪屁股,腾出一块地儿给我.

我就势坐在他身边,见他右手握着一束鲜艳的野花.我好生奇怪,既是乞丐,怎会在这荒山野岭行乞?

“找佛像?”他毫无表情.

“对,你也知道欢喜佛?”

“歇一下,回去吧!”他不正面回答,话语却很坚定.我这才却发现他是个瞎子.

“为什么?” 

“不该去找!”

“不该去找?”

他没回答,却将野花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

“你能看到?”见他眼皮不停地闪动,努力让眼睛睁开一条窄窄的缝,露出眼白,我越发感到奇怪.

他干笑一声,阴森森扔过来一句:“我是瞎子.”

“那——”

“瞎子不能看花?”话没出口,他已斩断了我的疑惑.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时语塞,不知再说什么.四下只有毫无变化的雨声,和远处传来的雷声.一阵冷风刮来,我缩紧身体,靠在石头上,渐渐感到困倦.

“四月八啊——”

“花啊——花呀”

“好啊——好呀”

“花都开喽——”

“都是四月八喽——”

迷迷糊糊中,我被他断断续续的念叨声惊醒.侧头望去,他手里依然握着那束花,嘴里反复喃喃着.

“花——四月八喽——四月八喽——”

“今天是四月八?”我问,这是佛诞日.

“四月八喽——”他脸上毫无表情,“回去吧——”

我看看表,已是下午两点.雨越下越大,没有停的意思,雷声滚过来,天色越发阴暗.

我决定下山,便站起身说:“一起走?”

他嘿嘿笑了两声,挥挥手,示意我赶快离开.随后嘴里继续嘟囔着什么.我不想继续讨无趣,只好转身,冲进大雨中.

几分钟后,就在我刚转过第一个弯时,巨大而沉闷的声音从我离开的地方传来,我一惊,调头往回跑.

眼前的景象令我目瞪口呆!几分钟前躲雨的地方,现在已成了滑坡.

“喂——你在哪里?”我围着滑落的石堆大声喊着,希望听到一点回音.

可除了雷声风声雨声,没有其他反应.

一声炸雷的同时,我突然在侧面几块石头的缝隙间,看见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手里还握着那束格外鲜艳的野花.

天越来越黑,云更加浓密.我突然想起八年前的经历,一想到那只手,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月光冲破稠密的云层落下浑浊的微光.我抬头望着天空——深重的幽蓝里,有一种要将人旋进去的强大力量.树叶在风中哗啦哗啦作响,我似乎感觉到令人恐惧和迷惑气息开始弥漫在周围,便下意识加快脚步,准备寻找一处平坦宽阔的地方扎营.

前方的身影还在移动,我追随着她,终于抵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

“喂——”我朝黑影喊了一声,“你怎么过夜啊?”

没有回答,身影却停住了,随即见她就地坐了下来.

我扎好帐篷,又朝前方看去.月光下,她依然席地而坐,也正朝我这边看着,“要过来吗?”我大声喊着,无法想象她就这样坐着熬过这一夜.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山野更加寂静.浑浊的月光照得四下影影绰绰的,我感到有些鬼魅气息.树叶还在沙沙作响,当疲惫终于战胜了恐惧时,我渐渐淡忘了前方的女子.一团迷雾从意识中轻轻飘离,融进夜晚,融进蓝得异样的天空.

突然,我感到有人钻进了帐篷,什么也看不清,但凭感觉,一定是她!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夜晚必定是要有些事情发生.

一阵窸窸窣窣后,她钻进我怀里,我立刻感到一股暖流传遍周身.我搂住她温软的身体——白天那身黑衣褪去了,一个女人活脱脱的肌体就在我身边.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却感到她搂抱着我的头,一条腿慢慢缠上我的腰间.

我紧紧抱着她,从未有过的眩晕袭来.我感到自己站在天地间,站在浩荡的混沌之中.身边,满目莲花依次绽开,我情不自禁大声喊着“花——啊.”“花——啊.”

随后,一片空洞将我湮没.

等我从沉重的梦中挣脱出来,天已亮了.我惊异地发现,自己怀里正紧紧抱着一堆干枯的苇子.

哪里来的苇子呢?

我突然回忆起夜晚发生的事.可是,那女子呢?

我匆忙钻出帐篷,朝远处张望.寂静的山,在晨雾笼罩中显得幽静而安详,晨光透过树枝,甩下一道道洁净的光.在我目力所及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女子?

我从懵懂中回过神,准备去收拾行囊.

刚转身,即被一道夺目的眩光刺得捂住了眼睛.透过指缝,我看见一束鲜艳的野花正好开在帐篷口.

这时,由远及近,传来了瞎眼乞丐喃喃自语的声音:

“花都开喽——”

“都是四月八喽——”

破界

推开窗我看到天边黑压压的云,它们聚集在一起,似乎密谋着什么.而我除了每天夜幕降临时,要对着西方哀悼一阵外,内心深处总潜伏着一些,它将不再隐藏,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总会在半夜来到我身体的某处,令我兴奋.

终究,我将明白一切!我时常这样想.

这一天也许到了,我近乎敏感地接收到某种信息,并极速构想如何去解开困扰我十几年的悬念.

屋里除了床,到处堆放着书籍,父亲留下的.

他死后这么多年,我大部分时间将自己关在屋里,疯狂在书中寻找答案.

这座古宅有些奇特,我不明白祖上为何选定这块地方.它远离人群,方圆几里没有住家.如此一来,除了堂兄弟,便没什么伙伴.家族倒很兴旺,一院几十口人,四代同堂.父亲去世后,我便不再和他们往来,也因此时常听见婶婶们的抱怨和母亲在楼下唉声叹气.

父亲的死令我不解.

那天晚上,他在我房间逗留很久,和往常一样给我讲些深奥的问题,却又显得心神不宁.他推开窗,我看见天边有黑压压的云,而父亲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那片丛生的杂草和隐蔽在它下面凸起的小丘——那是古宅中唯一一处只能看见却走不过去的地方.

从来就没有人去到那里吗?我问.

也许它根本就不存在.父亲说完,转身走了.

狂风大作时已是*时分,我突然惊醒,窗外雷电交加,我像被什么力量牵着,起身走向窗口,父亲当晚异常的神情总让我有些不安.

也许它根本就不存在——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倘若不存在,那我又为什么天天看见它?如果它真的存在,为何始终寻不见通往它的道路?

用力推开窗,风便带着尖利的呼啸扑了进来.一道闪电,天被破了肚膛般炸裂,一片煞白.我望着远处,脑子嗡的一声.

刚才看到的景象绝不可能!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接下来是无尽的黑暗,只有狂风和自己的心跳.

我死死盯着土丘的方向,期待着下一个闪电.

终于来了!天与地又一次展现出骇人的惨白.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那座只能看见却没有去路的山丘上,一个身影正艰难地移动.在我看见他的同时,他也猛然回头,似乎看见了我.

是父亲?我不敢相信.但接踵而来的密集闪电一次次证实,的确是他.

做梦?我怀疑.我使劲掐自己的虎口,能感觉到疼.

不是梦!可父亲怎么过去的?也许它根本就不存在——这是父亲说的.而此刻,他不是正行进在神秘的山丘上么,他去做什么?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经常抱着我站在窗边,呆呆望着远处的山丘,我一直觉得奇怪,这座山丘明明可以看见,却怎么都找不到去的路,我曾跟着父亲一起寻找过多次,按照它的方位,怎么走都依旧是平坦的荒地,根本见不到突起的山丘.

那么父亲又是怎样去到那儿的?

我穿衣下楼,冲出大门,在雷电中往父亲的方向跑,可任何一条可以走过去的路,都和过去一样,平坦、荒芜.难道是我的错觉?我再次返回家中,轻轻走向父亲的书房,门半开着,里面透出些灯光,只是不见父亲.

没等到父亲回来,我已抵抗不了惊恐和兴奋过后带来的困倦,昏昏入睡.

被楼下杂乱的脚步和呼喊声惊醒时,我听到有人在喊我,接下来便是母亲歇斯底里的嚎叫.

正准备开门下楼,突然看见地上有一封信,像是从门缝中塞进来的.

父亲死了.在书房.上吊而死.

从开始的混乱一直到后世处理完毕,我没对任何人提起那个深夜.我始终将左手放在裤袋里——那里有父亲留给我的信.我紧紧攥着,按照信封上的嘱托,在他下葬后的当晚,才小心翼翼拆开.

我急于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离去,以至于拆信的手不由颤抖着.当信纸扑簌簌着被展开,我却即刻陷入极度的失望和迷惑——父亲只留下短短几行字:

儿:

我的离去犹如我的来临,不要难过,更不要妄断.我所选择,是我必然,你终会明白.

忘记你所看到的.不要去追究事物的终点,凡事皆有限制,更不要虚妄通透明了,不要试图揭开所有的盖子.

这是我对你的忠告,谨记,以此作别!

父字即日

我将父亲的书籍全部搬进自己房间,从此便很少出门.我习惯每天在夜幕降临时推开窗户,对着西方哀悼一阵.父亲的离去一直促使我寻找某个合理的解释,也促使我在不知不觉中长大成人.但我拒绝谈起婚姻,我满脑子只有父亲和那个夜晚.

倘若我不曾在闪电中窥视那一幕,父亲的死也不至成为我后来生活的全部理由.甚至我想,倘若父亲不给我留下这样的忠告,我也不会总在心中萌生“为什么”吧?

书中无法找到解释,我便开始淡忘那封信.起先只在注视西方天空时也出神地望一会儿神秘土丘,后来,某种信息开始传入身体,我几乎可以确定,父亲离去的答案,根本不在书中,就在土丘上.

之后几年,我常在母亲哀怨的眼神与轻微的叹气中穿过堂屋,走向花园.我要寻找通往土丘的路,我不可遏止地要解开父亲的忠告之谜.甚至清醒意识到,后人总是站在前人留下的训诫上试图超越和颠覆——或许这就是宿命.神秘土丘,也许正是在祖上一代一代的忠告与颠覆中,才蓬发起来的,现在,它已比父亲离去的那个夜晚又蓬勃高涨了许多.

我沿着宅院边界寻找了很多年.我坚信一切将在执着中豁然开朗,而意外的惊喜也定会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时刻来到.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一个春天,当我顶着阳光,踏着桃花落下的缤纷,终于在被忽略了无数次的一株老树下,发现了隐蔽在灌木后的炫目奇异之光.

一时的兴奋,竟让我找回了童年的感觉.我向天空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身跑回家.

刚进堂屋,母亲哀怨的目光便立刻飘到我身上.婶婶们今天没来打,她孤独地坐在椅子上,像一尊菩萨.

“娘!”我轻轻叫了一声,收住刚才轻快的脚步.母亲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我绕过菩萨准备上楼,后背却突然感到针刺的疼痛.回头,发现母亲面颊上有泪痕,眼角还挂着泪,却不曾落下,也不再看我.

我不由自主转过身,朝着母亲跪下.

这举动大概吓坏了母亲,她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而我则更迅速起身,跑回房间.

从此,我一直在等,等待与父亲那夜一样的雷电.

终于来了!推开窗,风便带着尖利的呼啸扑了进来.黑云聚集,夜幕变得浓厚,我盯着土丘出神,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袭来——终于等到了,父亲!

穿过堂屋,空无一人.椅子上的菩萨早已睡去.

灌木前,我拨开枝桠朝奇异的微光走去,进入一条狭长的通道.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但并不黑暗.在途中我曾三次遇到牌子,无一例外写着:不要再继续.

父亲!我满脑子都是父亲,根本不管这些牌子,向尽头的黑暗钻了过去.

一道闪电将天空撕裂,在眼前一片煞白的瞬间,我发现自己根本不曾在什么土丘上.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坡,没有物象的痕迹,甚至没有边界,苍茫一片,混沌不清.

这竟是我向往了许久的地方?

一切明了时,绝望却瞬间湮没了我.

又一次闪电,我不由自主想回头看看身后的家.很多年前,父亲也曾这样回头.绝望中他看见了我,而我,将看见谁?

接踵而来的闪电中,我颓丧地回头,却万没想到,我看到的家,竟是一座孤坟!

苍穹下,孤坟上,只有母亲孤独地坐着,像一尊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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