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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撒马尔罕的金色之路类有关论文例文 与通往撒马尔罕的金色之路相关论文例文

分类:职称论文 原创主题:通往撒马尔罕的金色之路论文 发表时间: 2024-03-10

通往撒马尔罕的金色之路,本文是通往撒马尔罕的金色之路类有关论文例文和撒马尔罕和金色和通往类学士学位论文范文.

在历史的迷雾中,撒马尔罕沉睡了数个世纪,造访过这里的旅行者屈指可数.

或许正因如此,撒马尔罕成了人们想象中的"亚特兰蒂斯".歌德、济慈、亨德尔……全都幻想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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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哪座城市神秘得如同幻影.

撒马尔罕曾是整个伊斯兰世界的中心,庞大帝国的首都.但与开罗、大马士革或伊斯坦布尔不同,撒马尔罕深锁于内陆深处,对东西方来说都是地理意义上的边缘.16世纪以来,战争、劫掠和地震,几乎使它变成一座鬼城."丝绸之路"的中断,更是令整个中亚成为一个黑洞.在历史的迷雾中,撒马尔罕沉睡了数个世纪,造访过这里的旅行者屈指可数.

或许正因如此,撒马尔罕成了人们想象中的"亚特兰蒂斯".歌德、济慈、亨德尔……全都幻想来到这里.直到20世纪初,英国诗人詹姆斯·艾尔罗伊·弗莱克还在诗剧《哈桑》中写道:"出于对未知领域的渴望,我们踏上了通往撒马尔罕的金色之路."好像他笔下的商人不是去做生意,而是去探索神秘的未知.

我从塔什干出发,前往撒马尔罕.M39公路一路向西南延伸,连接着撒马尔罕、沙赫里萨布兹,直至阿富汗边境.我又一次跨过锡尔河.一个多世纪前,人们还需要乘坐一小时渡轮才能通过这条大河.1895年,横跨锡尔河的铁路将塔什干、撒马尔罕和里海大铁路连在一起.然而,期望中的通商没有出现.如今,这里是大片的棉花田,沿线散落着加工棉花的工厂.

跨过锡尔河后,周围变得愈加荒凉.这片干燥的土地被俄国人称为"饥饿草原".在《大唐西域记》中,玄奘也写到这里:道路消失在无尽的荒漠中,只有跟随前人和骆驼的尸骨,才能辨别方向.

某种程度上说,是赫鲁晓夫的"拓荒运动"改变了这里.我所经过的棉田、农场和城镇,无不是苏联时代的产物,并且依然沉浸在那样的氛围中.那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景象:既衰败不堪,又生机勃勃.我看到几只白鹭在电线杆上筑巢,但没人知道它们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午后,我乘坐的面包车抵达吉扎克(Jizzax).这里曾是"丝绸之路"上的十字路口,控制着从费尔干纳山谷前往撒马尔罕的咽喉,因而有"钥匙"之意.乌兹别克人告诉我,吉扎克有两样东西闻名.首先,它是苏联时代乌兹别克总书记拉希多夫的故乡,至今保留着以拉希多夫命名的广场、学校和街道.拉希多夫统治乌兹别克24年,他最喜欢的口头禅是"为了勃列日涅夫同志的威望和嘱托".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大肆虚报棉花产量,并以此作为资本,巩固权力,中饱私囊.

戈尔巴乔夫上台后,乌兹别克的棉花腐败案终于发酵.调查从1982年一直持续到苏联解体前夕.1.8万名党员被开除,涉案金额高达65亿美元.然而,随着调查的不断深入,戈尔巴乔夫发现案件早已牵涉到苏联的权力核心.为了稳定政局,他不得不亲自终止调查.最后,棉花腐败案最终不了了之.

对于乌兹别克人来说,拉希多夫依然是英雄.尽管他贪婪、腐败,统治手段堪比黑手党,但是他毕竟欺骗的是莫斯科.那些通过棉花骗来的钱,大部分被拉希多夫的党羽瓜分,但还是有九牛一毛用于改善民生.在拉希多夫之前,吉扎克只是一个偏僻的定居点.在他统治期间,这里变成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甚至一度传言要取代塔什干,成为乌兹别克的首都.

穿过拉希多夫大街,我去了当地一家著名的包子铺.吉扎克的巨型烤包子是这里第二件闻名遐迩的东西,远比拉希多夫更合我的胃口.吉扎克烤包子有正常烤包子的三四倍大,不是小吃,而是正餐.当我走进包子铺时,只见院中的葡萄架下摆满餐桌,围坐着正在吃包子或等待吃包子的当地人.

包子的外皮烤得很酥.用刀切开后,冒着热气的羊油瞬间就涌了出来,流得满盘子都是.据说,判断烤包子好坏的真正标准,就是看油脂往外流的程度.从这个角度看,吉扎克的烤包子没有让人失望.

带着油脂蒙心的眩晕感,我再次上路.离开吉扎克后,汽车和火车都要沿着吉扎克河前进.我很快陷入昏沉的睡意,直到面包车突然停下,罗圈腿的司机告诉我,"帖木尔之门"到了.

到了这里,不可一世的帕米尔高原已经逐渐势弱,而"帖木尔之门"其实是一道打开的缺口.几个世纪以来,突厥和蒙古的游牧部落,正是从这里进入肥沃的泽拉夫尚(Zerafshan)河谷.更早的时候,希腊人则把那条含有金沙的河水称为"Polytimetu",意为"非常珍贵".

谁掌控了这道大门,谁就获得了战争的主动权.据说,由于某次战役太过激烈,在随后的一个月里,吉扎克河的河水变成了红色.如今,巨石拱廊上刻满花花绿绿的涂鸦.我睁大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传说中帖木尔时代的题刻,但看到的只有乌兹别克人的"到此一游".

夜幕开始降临.穿过棉田的海洋和身份不明的城镇,我坐的面包车终于驶入一片毫无个性的郊区.街上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汽车按着喇叭,杂乱的电线在头顶织出一张网.我突然意识到,在这黯淡、破败的外壳里,就坐落着那座古老的城市--撒马尔罕.它像一件声名远播的珠宝,被太多人注视过、议论过、觊觎过.

与塔什干相比,撒马尔罕人的面部线条更硬朗,有着波斯式的高鼻梁,穿着却更落伍.他们是讲一种波斯方言的塔吉克人,撒马尔罕自古就是一座波斯城市.

窗外的小山上出现几座清真寺青绿色的圆顶--那是夏伊辛达,撒马尔罕最神圣的陵墓群.六年前,我也是在同样的季节、同样的傍晚,参观了那里.当时,游客已散,偌大的夏伊辛达如同一座空荡荡的剧院.

那一次,我们住在一家巨大的未来主义风格的苏联酒店里.大堂阴暗无比,孤独地摆着几张棕色皮沙发.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和导游玛利亚坐在沙发上聊天,谈着各自想象中的未来.后来,玛利亚辞去了导游工作,去了纽约.如今在一家广播电台工作.

那座酒店依然矗立在那里.暮色中,仍然像一座未来主义的宫殿.然而,我惊讶地发现,它已经彻底倒闭.茶色玻璃大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地上飘满落叶.

六年时间,究竟可以让一座古老的城市发生何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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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夫罗夏伯(Afrosiyob),位于撒马尔罕新城的东北方,是这座古老城市的发源之地.毫无疑问,它与波斯文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阿夫罗夏伯"就取自当地一位波斯国王的名字.在斐尔杜西的史诗《列王记》中,这位国王以凶狠残暴却勇猛智慧著称.

我走在破碎的土山上,在杂草和石块之间,试图想象这座令亚历山大大帝惊叹的城市.直觉告诉我,它可能远比今天的撒马尔罕更令人称道.

当年的宫殿如今是一片考古遗址,厚实的墙壁深入地表之下,却依然可以分辨出大堂、房间和走廊.它俯瞰着泽拉夫尚河的支流,而远处的帕米尔高原在深秋的空气中闪着光.

住在阿夫罗夏伯的居民是粟特人,一个讲着伊朗方言的古老民族,他们是天生的生意人.在中国的传说里,粟特人会把蜂蜜涂在婴儿的嘴唇上,这样他们长大后就能巧舌如簧.

唐代时,大量粟特人来往于"丝绸之路",很多人甚至定居中国.西安、洛阳、甘肃、河北,乃至山东半岛上,都有粟特人的身影.实际上,那位后来把大唐帝国搅得天翻地覆的安禄山就是粟特人.唐人姚汝能编纂的《安禄山事迹》中说,安禄山能讲九种语言,多智谋,善人情,最初在唐朝边境城市营州担任商贸翻译.

安禄山会跳"胡旋舞".这种舞蹈正是撒马尔罕地区的绝技.唐玄宗时,撒马尔罕的统治者把许多胡旋女作为礼物送到唐朝.这些粟特女孩穿着锦缎做成的绯红袍、绿锦裤、红鹿皮靴,站在转动的大球上,做出各种令人叹服的旋转动作.据说,杨贵妃也学会了这种舞蹈(她究竟胖不胖?),而这被诗人白居易和《新唐书》的作者们视为天常将乱的征兆.

粟特人原本信奉拜火教,在西安和洛阳都有拜火教的寺庙,新疆库车的石窟中也保存着绘有拜火教神袛的壁画.然而,到了8世纪,粟特人在信仰上被彻底伊斯兰化了.阿拉伯的大军征服了这里,导致一部分拜火教徒逃到了印度孟买.据说,在那里他们仍然以经商见长,今天的塔塔集团就是拜火教徒的后代.

对唐朝来说,经历安史之乱后,已经无力继续经营西域.在一次与阿拉伯军队的会战失败后,唐朝的势力退出了中亚.1220年,成吉思汗的铁骑摧毁了这里,我眼前的土地从此湮灭于历史.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的宫殿已经沉降于地下两层楼的深度,并渐渐被后人遗忘.1880年代,俄国考古学家才开始在阿夫罗夏伯的废墟上挖掘.他们的考古发现,如今陈列在阿夫罗夏伯附近的一座大理石博物馆里.

我花时间参观了这座博物馆,深感这里可能是整个撒马尔罕最有价值的地方.展品包括历次考古出土的文物,从远古时代的石器,到亚历山大时期的银币,再到拜火教的祭坛、储存尸骨的陶罐等--按照拜火教的规定,死人必须接受天葬.那些被乌鸦和野兽啃干净的骨头才能得到收殓.

对我来说,最有兴味的还是那些"丝绸之路"留下的遗迹.中国人的丝绸和瓷器传入了这里,而粟特人将制造玻璃和酿造葡萄酒的技艺传入中国.东西方的珠宝、首饰、钱币在这里汇聚,还有用骨头精心雕刻的弈者.他们的形象让我想到唐代酒馆中的"醉胡人"--那是一种头戴宽檐帽、高鼻梁、蓝眼睛的木偶,用来表示喝醉的胡人.当这种木偶跌倒时,坐在它跌倒方向的客人,就必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发现,粟特时期的壁画也部分保存了下来.由于伊斯兰教禁止偶像崇拜,阿拉伯人将壁画人物的眼睛刮了下来.然而,这些壁画的画笔依然堪称精良,颜色历经千年却依然鲜艳.那时正是中国的唐朝,也是粟特文明最鼎盛的时期.

我仔细审视着那些壁画,其中一幅展现的是万国朝拜的盛景.撒马尔罕的君王高坐在宝座上,身穿华丽的长袍,戴着精美的饰物,各国使节纷纷献上各自的珍宝:有长发的突厥人、梳着辫子的高丽人和来自帕米尔高原的游牧首领……当年的撒马尔罕,远比今日繁华.

在另一幅壁画上,我看到一位骑在白象上的公主,身后是一队骑在马上或骆驼上的随从.还有一幅壁画的主题是唐朝的宫廷.我惊奇地发现,壁画的主角竟然是女皇武则天:她正悠然地坐在龙舟上,一边欣赏着西域琵琶,一边观看岸上的骑兵追捕一只猎豹.

宋徽宗*书画的目录书《宣和画谱》中,提到以描绘外国形象和狩猎场面闻名的唐代画家胡瓌、胡虔父子,以及阎立本所画的进贡者躬身致礼,将百兽之王狮子贡献给唐朝皇帝的《职贡狮子图》.美国汉学家薛爱华认为,在唐代,以外国为主题的绘画,激发出来的是一种屈尊俯就的自豪感.然而,当我看着眼前的粟特壁画,我不禁体会到其间所洋溢的自豪感.在"丝绸之路"的两端,粟特人和中国人都处于各自文明的巅峰,那种自豪感或许更多的是相互的、并存的.

阎立本的《职贡狮子图》没有流传下来,如今已不可见.不过,在粟特人的壁画上,我还能依稀想象阎立本描绘的场景:胡人、猛兽、帝王.

3

在撒马尔罕的日子里,我数次经过雷吉斯坦广场.我仍然记得六年前第一次走在这里时,内心感受到的震动.它的确异于我所熟悉的那套宏伟叙事,既不是东方式的,也不是西方式的,而是伊斯兰世界的、中亚的.

帖木尔曾经说过:"如果你不相信我们的力量,就请看看我们的建筑."某种程度上,他做到了这一点.在东征的路上,他突然死于伤寒.然而,当我走在雷吉斯坦广场上时,我总会玩味这样的念头:如果帖木尔没有病死,他会给明朝带来什么?历史自然不容假设,我很高兴帖木尔没能完成他的使命.他的继承人乌鲁格别克放弃了东征,转而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天文学研究和撒马尔罕的城市建设上.

如今,雷吉斯坦广场上的三座经学院对称而立.西面的乌鲁格别克经学院是其中最古老的,完工于1420年.一百年后,帖木儿的曾孙巴布尔也曾站在经学院的屋顶上,指挥他的军队驱逐进犯的乌兹别克部落.巴布尔最终兵败,被迫流亡印度,而乌兹别克人成了雷吉斯坦的新主人.

他们*了乌鲁格别克经学院对面的大旅店和托钵僧宿舍,仿照乌鲁格别克经学院的样子,建起另外两座经学院.乌兹别克人的暴发户心态也体现在他们的建筑上.其中一座经学院以怒吼的猫科动物为装饰.它看上去完全是一只老虎,但实际上是想画成一只狮子.乌兹别克人不以为意,因为他们仅仅是想借此彰显自己的权势,顺便无视一下伊斯兰教禁止绘画动物的规定.另一座经学院同样奢华,绘有光芒四射的太阳和花朵,还以大量金叶点缀穹顶.这座经学院的名字颇为直白,意为"穹顶覆盖黄金".

雷吉斯坦广场曾是整个中亚的中心,然而当我穿过高耸的拱门,走进经学院的庭院时,广场带给我的幻觉却瞬间蒸发了.我感到自己仿佛掀开了幕布,走到了后台.

这里的一切都近乎朴素:没有太多装饰,没有任何炫耀,墙缝中长着杂草,门梁上落满灰尘……我意识到,这里的使命早已结束:曾经,它们是经学院学生的宿舍.如今,却变成了贩卖纪念品的小铺.

那些塔吉克商贩操着各种语言吆喝着,但是似乎已经没有了粟特祖先的说服力.只有很少的游客会对那些同质化的围巾、盘子或冰箱贴流露出购买的兴趣.我发现自己走进几家商铺,仅仅是因为主人太过热情,拉客声近乎悲壮.

一位中年女店主告诉我,她已经在这里经营了十多年.她向我逐一推销所卖的东西,从较贵的首饰到便宜的餐具,然而都无法令我产生拥有的.最后,出于无奈,我从角落里抽出一本苏联时代的画册.

画册的印刷是如此粗糙,以至于那些19世纪的老照片看上去更加古老.我发现,一百多年前,雷吉斯坦广场已经形同废墟.战争、地震使得撒马尔罕在18世纪就成为一座空城.在时间面前,曾经不可一世的武功,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画册介绍了苏联人重建雷吉斯坦广场的过程.除了给一座经学院加上了一个原本没有的蓝色圆顶,他们干得着实不错.但是,雷吉斯坦广场达到今天的修复程度,还要归功于乌兹别克人.独立后,乌兹别克抛弃了列宁,选择帖木尔作为自己的民族英雄.为了使帖木尔的首都再度成为一张骄傲的名片,就势必要恢复撒马尔罕的荣光.

一天晚上,我又一次经过雷吉斯坦广场.这里正在举行声势浩大的灯光秀.经学院的外墙变成了巨大的幕布,在声光电的配合下,帖木尔骑着战马呼之欲出,仿佛正在杀向那些交了15美元的外国老年观众……

雷吉斯坦广场过于巨大,所以很少有人会绕到它的后部.但是当我偶然走到那里时,我看到一座大理石平台,上面竖着几座昔班尼时代的墓碑.昔班尼是乌兹别克人的真正祖先,是他驱逐了帖木尔的后裔,占领了撒马尔罕,乃至今天的乌兹别克斯坦.然而,他的墓地却几近破败且乏人问津.原因既简单又凄凉:一旦确认昔班尼的祖先身份,帖木尔帝国的辉煌将不再属于乌兹别克人.他们将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16世纪时,乌兹别克部落才来到这片土地.此后的数百年里,整个地区成了一个黑洞.

雷吉斯坦广场的东北方,矗立着比比哈努姆清真寺--这是唯一保存下来的由帖木尔亲自督建的建筑.1404年10月,西班牙使节克拉维霍来到这里,惊叹于这座清真寺的恢弘.然而,帖木尔却认为它的拱门太低,难以匹配他的战功.

他下令将整座清真寺毁掉重建.每天的大部分时间,他都会呆在这里,像工头一样,监督工程进度.克拉维霍在回忆录中写道,帖木尔会命人煮熟肉块,直接抛给下面的工匠,如同喂狗.这些工匠来自波斯、伊拉克、阿塞拜疆,为了建造比比哈努姆清真寺,帖木尔集中了全国的力量.克拉维霍说,当帖木尔对工程感到满意时,他会直接将金币扔给那些泥瓦匠.

刚刚建成不久,石块就开始从穹顶坠落.人们争论过个中原因,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工期实在太紧.地震加速了清真寺的损毁.在1897年彻底坍塌之前,这里是沙皇骑兵的马厩.

4

帖木尔的死的确与中国有关.1404年冬天,他带领20万大军远征中国.那年的天气异常寒冷,在穿越哈萨克草原时,很多士兵和战马冻死在路上,帖木尔也身染风寒.他的阿拉伯传记作者写道:"汤药和冰袋让他的口鼻喷出泡沫,好像一只猛然被拽住缰绳的骆驼."1405年2月,帖木尔死于肺炎.他的尸体就葬在了撒马尔罕.

我去了古里·阿米尔--帖木尔的陵寝.与六年前的印象相比,这里似乎更宽敞,更庄严.阳光透过格子窗射进来,从穹顶到墙壁全都镶嵌着金叶.墙壁上那些看似抽象的图案,实际上是古阿拉伯文"真主不朽".整座灵堂就像一座刻满经文的立体经书--我能想象它给穆斯林带来的震撼.

人们络绎不绝地涌入灵堂.乌兹别克人的脸上带着敬畏之色,不时做出祈祷的手势.外国游客则是一种探秘般的神色--他们走进了帖木尔的陵寝,那个几乎可以与阿提拉和成吉思汗相提并论的征服者、恐怖的代名词,如今就躺在眼前那座窄小的黑玉石棺材里.

我坐在灵堂墙边的石凳上,试图让自己陷入某种历史情绪中.一些陈词滥调开始在我的脑海中闪现,比如"再伟大的征服者也将化为尘土"等.但我明白,这些想法毫无意义.我更欣赏的是苏联科学家格拉西莫夫那样的考古精神.

帖木尔的棺材上刻着"我若活着,必令世界颤抖"的名言.当地人传说,移动帖木尔的尸骨,必将带来巨大灾祸--比帖木尔生前造成的灾祸还大.但是,1941年6月22日深夜,格拉西莫夫的考古队还是打开了帖木尔的棺材.

在一张当年的黑白照片里,我看到格拉西莫夫身穿白衬衫,将袖子高高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手捧帖木尔的头盖骨,脸上挂着唯物主义者的微笑.他的身边是六位同样微笑的助手.明亮的考古灯,打在他们的脸上.第二天,天刚亮,希特勒对苏联宣战的消息就传来了.

然而,考古仍在继续.格拉西莫夫以实证主义的精神,解剖了帖木尔的尸骨.他的头盖骨上还沾着红色的毛发,身高大约在1米7左右,高于当时突厥人的平均身高.他的右腿受过刀伤,这证实了"跛子帖木尔"的外号.此外,他的确死于肺炎.

通过头盖骨,格拉西莫夫还原出了帖木尔的形象,并塑造了一座青铜头像.帖木尔有两道倒竖的眉毛,颧骨突出,鼻翼两侧长着两条凶悍的法令纹.他看上去有点像当年中国历史教科书上的农民领袖.或许因为,中国历史教科书上的画像,大多受到了苏联美学的影响.

走出古里·阿米尔,混乱的大街立即将我吞噬.我思考着为什么六年前来到这里时,我会留下一个冷清的印象.我记得,大街上空空荡荡,路灯摇晃着树影.玛利亚走在前面,戴着一顶乌兹别克小花帽.我走在后面,极力想跟上她的步伐.我们刚离开夏伊辛达,暮色中的陵墓群让人心生悲凉.

某种程度上,那也正是撒马尔罕给我留下冷清印象的根源:它就是一座古代文明的坟冢,一片漂亮的陵墓群.历史留下的一切遗迹,都已经与今天的撒马尔罕没有任何瓜葛.作为旅行者,我只是机械地从一个遗迹,移动到另一个遗迹,试图从每个遗迹中眺望到一点遥远时代的微暗火光.或许,这就是玛利亚最终放弃导游职业的原因.她已经厌倦了谈论那个已逝的撒马尔罕,那个与今天断裂的过去.

带着一种怀旧的渴望,我穿过雷吉斯坦广场,走向夏伊辛达.渐渐地,我发现自己汇入了一条前往夏伊辛达的小溪流.大部分是塔吉克人和乌兹别克人,女人穿着传统服饰,男人戴着帽子;少部分是像我这样的游客,身边伴着说英语、法语的导游.

夏伊辛达是一片陵墓群,埋葬着乌鲁格别克时代的王妃贵族.每一座陵墓的设计都颇为优雅,拥有光滑的马赛克瓷砖和蓝绿色的穹顶.一座八角形的陵墓完全是阿塞拜疆式的,这也说明了帖木尔帝国的疆域曾有多么广大.

2005年,这些陵墓被政府修缮一新.很多人认为,它的美丽大打折扣.在《篷巴拉克历险记》里,儒勒·凡尔纳曾经借一位法国旅行记者之口,赞颂过夏伊辛达当年"无法描述的美".这位法国记者通晓多国语言,乘坐跨越中亚的火车前往北京.他说:"即便我将文字、马赛克、山墙、拱梁、浮雕、壁龛、珐琅、斗拱都串在一个句子里,画面依然是不完整的."

每一座陵墓同时也是一座小型清真寺,因此夏伊辛达是神圣之地.我看到一些塔吉克人坐在陵墓旁的长凳上,正跟随一位业余伊玛目唱诵阿拉伯经文.那是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人,有着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祈祷结束后,我们聊起来.他告诉我,他只是普通的穆斯林,自学了阿拉伯语和那些抑扬顿挫的祈祷文.他在这里带领大家唱诵,每个人会给他一点小钱.

"一个人几百苏姆,"他说,"但我并不是为了钱."

人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参拜库萨姆·伊本·阿巴斯(Kussam-ibn-Abbas)之墓.它就在台阶的尽头.伊本·阿巴斯是先知穆罕默德的侄子.676年,他最早来到撒马尔罕,传播伊斯兰教.他惹恼了这里信奉拜火教的粟特人.在伊本·阿巴斯祈祷时,粟特人砍去了他的头颅.他的棺材上镌刻着《古兰经》中的一句话:"那些因信奉安拉而死的人并没有死去,他们还真实地活着."这也成为夏伊辛达命名的来源:活着的国王的陵墓.

蒙古人摧毁了撒马尔罕,却保留了伊本·阿巴斯的陵墓.因此,1333年,伊斯兰世界的"马可波罗"--摩洛哥旅行家伊本·白图泰(ibn-Battuta)来到这里时,发现夏伊辛达依然神圣.他在游记中写道:每个星期四和星期日的晚上,撒马尔罕的居民都会来到这里,来到伊本·阿巴斯的墓前,带着献祭的牛羊、迪拉姆和第纳尔.

在夏伊辛达的历史上,只有苏联时期是一个例外.这块宗教圣地被改为一座反对宗教的博物馆.不过,那位业余伊玛目告诉我,即便在苏联时代,还是会有人来到这里,聚集在伊本·阿巴斯的陵墓周围,静静祈祷.

我沿着石阶,穿过拱廊,进入伊本·阿巴斯的陵墓.和众人一样,我也透过木栅栏,观看伊本·阿巴斯的棺木.在我身后,一排朝圣的妇女坐在墙边的长凳上.她们全都戴着头巾,却难掩长途旅行的疲劳.她们轻声祈祷,不时向天上举起粗糙的双手.

在她们中间,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没戴头巾.她穿着红裙子,套着一件斗篷般的夹克.她精心化了淡妆,戴了耳环,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后来,她告诉我,她来自塔什干,在一所大学里学习哲学和宗教.她有很多老师是巴基斯坦人和印尼人,她们都戴头巾.

"你以后会戴头巾吗?"我问.

"我在考虑,"她说,"我想等我对宗教有了更深的了解后,再做决定."

我们走出伊本·阿巴斯的陵墓,分手告别.我注视着她的背影慢慢走阶,那抹红色最终融入周围的暮色.

(感谢公众号"行李"为本文提供的帮助)

汇总,本文论述了适合不知如何写撒马尔罕和金色和通往方面的通往撒马尔罕的金色之路专业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以及关于通往撒马尔罕的金色之路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相关职称论文写作参考文献资料.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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